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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车边,小丫头旁,她不接,捂帕子不知在为什么而喜悦。
疾就这样,从夕阳里,从水云间,从连绵连天的芙蕖艳里,走到孱弱小姐车前。
我愣愣站在并不深的莲池中,任双足陷在淤泥内,风轻轻吹……
接着我就看见从车窗内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儿,十指纤纤,定是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吧,玉葱般的手指,指甲上却擦染上鲜红妖冶的丹蔻,娇艳得与弱弱的病容不符,我凝眉。
当疾把同样娇艳的莲花递到那双美丽的手中,就在此刻,采来的花朵碰到白嫩的手儿时,瞬间枯萎了,死黑败灰的颜色顺着茎脉蔓延上来,顷刻间红艳欲滴的芙蕖颜色与美好全部凝化成一道可怕的灰黑色--死亡的危险颜色。
就连停留在花瓣上的水滴都在芙蕖枯萎的瞬间被蒸发成无形的气体,发出微音的嗤响。立刻的,微响还没落,那双如玉的手儿忽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那朵凋零的莲花,指尖变幻了丹色,成了黑蓝色,指甲开始暴长,以奇异的速度。
光照下,闪耀出青紫的夺命。它倏地扣住疾握芙蕖的手,五个指甲如刃如虫,嗜血地起了诡异的色泽。疾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微微消瘦的影,落在眼前,我惊异突转的景象,大声呼喊起来,“疾,小心……”
可惜,来不及了。
那可怕的长长指甲,“扑哧”一声就钻入了疾右手臂的皮肉之下,接着五只青紫带血的指甲又贯穿了出来,用力一转,将疾手臂上的骨肉紧紧地攥进手中。血液滴滴哒哒地流淌,我对此情景已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眼见鲜红血缓慢地成了漆黑的。
而这只恐怖的手不单单有长到似利剑一般的指甲,它的力气似乎极大,把疾拉得离车窗很近,几乎快要扯入车内,手背依旧那么如花似玉,却沾满了疾的血。
这个时候车窗内又伸出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间,扫过木制的窗棂,短短几秒,马车已被毁了稀烂。这只手与之前那只不同,像来自幽冥的手,说是手,称为爪更为恰当,其上的皮肉筋骨都已腐烂不堪,可是灵活凶残的令人胆寒。它撩过枯萎的芙蕖时,瞬间花瓣成了灰烬。
眼看就要侵上疾的咽喉,却硬生生地停在他滚动的喉结处不动了。
下一秒,鬼爪无力般垂了下来,挂在残破的车窗上,软软的,似没了声息。
我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得车内微弱的声音喃喃问着,“为……为什么……”疾依旧背对着我,欲甩开还纠缠在他血肉里的五指,踉跄了下,从车内抽回闪着锋芒的“怨天”。原来不知道何时,疾已隔着车门用“怨天”贯穿了对方的喉咙。
疾扬起剑,一挥,坚定利落,斩断那只白玉般却附在他手臂里的手,指甲应声而落,他的右手早已血肉模糊。他苦笑道,“要不是被你捉住我的右手,你又怎会放心伸出鬼手,席月,你困住我的同时,我也困住了你。”
席月?
不就是越阳楼里遇到的“东方不败”么,我狠狠一愣神,想起风吹起帘子时的那份怪异,女子怎么会长了如此大的足呢,还有,大家闺秀怎会轻易收陌生男子的花?我暗骂自己粗心,湿了的衣衫已分不清是紧张出的汗水还是池水起的波浪。
“左手……左……”车内人发出最后的字句后,没了言语,似乎断气了。
疾解了困住的手,返身,轻道,“我的右手是用来穿衣睡觉摘花送女子的,而我的左手,才是用来杀人的。”他对我微笑,一步一路血地走过来,那笑容比山中清涧还要清澈,还要惊心动魄。
他折了经过的梨花枝,有些失血苍白的唇,单薄如刀削。疾站在我面前,只字未说,血迹斑斑的紫衫,他抬手,梨花素瓣染上了鲜红,牵起我的掌,柔柔地放入我的指间。
那双眼,黑白分明。
我心中一阵撼动。
接着,疾就毫无预兆地昏死过去……
我连忙跑上去接住他,想要努力支撑起疾的身体,可是奈何他那么大个人着实令我没法子拖他出池塘,疾的衣衫已然残破,鲜血开出一朵形状散漫的花朵,衬着红莲,像要有水底妖精浮上水面将他吞噬。
一咬牙,我环视马车前还在瑟瑟发抖的赶车人和名唤荷奴的小婢,提起“怨天”,看起来挺轻飘飘的长剑,要稳稳握在手还真费劲。
“你们两个,帮我把他扶进车里……”我凭着武器多了一些底气,有些威吓性地要求他们两个把疾送上车,送到医馆治疗是当务之急。
小婢终于反应了过来,疯一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