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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狠狠瞪去,辞什么行!要走便走,别学那些文人装模作样。
将军,末将此行必定竭尽所能保护公孙公子,将军不用担心。
庞统抖落着华裾站起身来,我不担心,我担什么心?俗话说祸害遗千年,那公孙策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无不涉猎,为人精明识时务而知进退,就算把他丢到辽军大营里照样活蹦乱跳,我才不担心。
将军,可有什么话要末将向公孙公子转述?
蜩螗伏树,哦哑啁哳,这不风之日,似拢起一阵云霓,当头压来,抬眼费力,昏昏欲睡。庞统迈步往庭院深处踱去,他有些累了,他的嗓音被蝉鸣掩去七八分,平虏使劲儿听才得见分明:
真想看看公孙策穿铠甲战衣的样子啊……
公孙策本就身薄无力,这一副钢盔战甲往上一挂,简直要将他压垮。
展昭,我不穿这个行么?
展昭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一句整话也说不溜,公、公孙大哥,都说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你、你果然是披上战袍不像将军呐,跟只小鸡似的。
怎么说话的?公孙策松了松勒紧了的领口,他艰难地支起脊梁骨,走走走,硌得我浑身疼。
这日天气一样燥热,展昭跟着公孙策一直送到城门口,一路上除了一些送行的百姓,什么特别的人也没见着。
护城河水也似蒸腾,大好晴空下波光粼粼,倒映着环水沿岸上的垂柳行舟,却离那城门下犄角里的一座华轿太远,远到大约谁也没瞧见,任他寂静地伫立远观,遥寄那一份深不见底的牵挂,转身便要假装拿捏得好,若有还无,浅尝辄止。
公孙策坐在威风凛凛的骏马之上,喉前的红巾,环节如蝶,无风而不飞扬。怀中是纶音圣旨,身后是仪仗大队,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他想环顾,却不堪头上重量,又碍于皇室庄重。
庞统,你若是不来倒罢了,来了若是给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只怕又要给你取笑。
公孙将军,我们该启程了。
平虏作揖向展昭告辞,便寸步不离地跟在公孙策身边。
庞统不知在轿中坐了多久,久到他几乎瞌睡,忽而听到马蹄踏来,才打起精神。
王爷?
那声音不是展昭还有谁?
是展护卫啊。
庞统自窗格掀起纱帘,抬眼看看。
王爷,躲在城脚下偷偷摸摸地作甚?
天干物燥,这里凉快。展护卫,莫不是这也在阁下职权之内?
没有没有,爱在哪儿纳凉是王爷的自由,卑职又岂敢僭越。展昭故作卑屈实则取笑道,我只是过来跟王爷说一声,公孙大哥已经走远啦。
7。
公孙策一行越往北上,越觉寒意,就连平虏也甚是奇怪,这时候不该这么冷。
公孙策瑟缩着庆幸,亏得是有这介胄深重,还可抵御寒风。
他们走到双喜镇前,公孙策停下马来,嘴边漾起笑意。那一年那一天,他也是这般身负皇命,来到这个宋辽边陲的小镇,误入一家名叫风月楼的馆子,于是又见包拯。一样人人眼中的风光无限,一样不为人知的心存侥幸,却得到了意外收获。不知这一次,是不是一样那么好运。
按规矩他们住进了驿站,那个紧紧挨着风月楼的驿站,那个一墙之隔。
公孙策约莫是累到不行,本想挟缝偷溜到隔壁的力气都被抽走,懒懒地只好洗洗就睡。却始终难眠,总觉得在他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观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起身寻觅,只寡然觉得冷,却谁也没遇见。
或是太想念,或是冻坏了脑子,总之,效果都是一样的。
公孙公子,怎么了?
平虏跃然眼前,夜深人静见公孙策出来,茫然四顾,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始终未曾唤他做将军,在他的心里,只有庞统是唯一值得他敬重的将军。想到这里,公孙策木讷的神色开始慢慢鲜活。
多好,不离不弃。
没什么,夜不成眠起来走走。
你一直就在附近?
是啊。平虏的回答听起来铿锵,像是刀口舔血的人习惯了的语气。保护公子是卑职的责任。
既然自称卑职那必是官居人下,可口口声声叫他公子,又不知道我大宋何时有了这一官阶?
平虏是粗人,并不在乎自己话有突兀,公孙策心下清楚,不过是自己又在计较。
平虏,你还是去休息吧,没什么可保护的,我看这里平静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