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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躲在灌木下的半大小猫。你若是在漫长炎热的静谧正午,忽然听到一阵吱吱喔喔叫或是噗噗拍翅声,这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不是有母鸡被公鸡踩了一脚,就是又有只家禽被老鹰抓走啦。不过呢,反正我们家里的鸡多得是。再说,猛禽实在是太多了,拿枪扫射根本毫无用处。不论在任何时段,你只要站在山丘上﹐随便抬头一望,铁定可以在方圆半哩内﹐找到一头在空中翱翔的猛禽。你可以看到﹐在它下方大约一、两百呎的地方,有个细小的黑影正在迅速掠过树梢,越过田野。我坐在树下休息时曾经亲眼看到﹐地上那些小动物们﹐只要一发现高空巨大鸟翼所投下的不祥阴影﹐不偏不倚地落到它们身上,或是暂时掩盖住树丛与草地上的阳光,它们不是立刻吓得呆立不动,就是赶紧找地方躲藏。这些猛禽从不单独现身,通常都是有两只、三只,或是四只,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你或许想不通,它们干嘛非得待在同样的地方不可?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它们事实上全都是驾着同一道气流涡漩,各自在不同的高度凌风飞翔。在距离它们不远处﹐还可以看到另一组鹰群。再凝神细看—天空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小黑点;若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它们就会幻化成无数的小光点,就像是在窗外光束中随风翻飞的尘埃。在这片长达数哩的蔚蓝晴空中,究竟有多少鹰隼在风中盘旋?几百只吗?而每一只猛禽﹐随时都可以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从空中扑下来攫走我们的鸡。
特别的猫 第一章(2)
因此我们通常不会花时间去射杀老鹰﹐只有在盛怒中才会忍不住动手。我记得﹐当那只尚未完全长成的猫咪﹐在鹰爪下喵喵惨叫﹐迅速消失在天空中时,我母亲气急败坏地朝空中开了一枪。那自然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若说白天是属于鹰群的猎场﹐那么黎明和黄昏则是头鹰的天下。太阳一下山﹐我们就会把鸡群赶进养鸡场过夜,但这时猫头鹰早已虎视眈眈地坐在树上伺机而动;而且﹐猫头鹰只要再稍稍晚睡一会儿﹐说不定就可以在清晨曙光初现,养鸡场再度敞开时,及时下手捕一只肥鸡大快朵颐。鹰群总是在阳光中行动;猫头鹰安于迷蒙的微光;但夜晚却是野猫横行的王国。
这时枪就可以派上用场了。鸟类可以在绵延数千哩的无垠天空中﹐自由自在地任意遨游。但猫大多都拥有一个巢穴,一名配偶,一窝小猫—至少总会有个猫窝。我们只要一发现野猫跑到我们家的山丘栖息,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格杀。野猫在夜晚偷偷潜进养鸡场,它们神通广大﹐总有办法在墙上或是铁丝网上﹐找到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的裂隙钻进来。野猫跟我们的猫咪交配,引诱这些爱好和平的家猫离家出走,到灌木丛中餐风宿露﹐而打死我们也不敢相信,我们家这些过惯好日子的宝贝猫咪﹐竟然能够适应这种朝不保夕的危险野生生活。野猫的出现﹐对我们家这些娇生惯养野兽们的处境,提出了相当有力的质疑。
有一天,一名在我们家厨房工作的黑人表示,他在半山腰的树枝上看到了一只野猫。当时我的兄弟们都不在家,于是我当仁不让﹐连忙抓起点二二来复枪﹐赶过去猎杀野猫。那时是正午时分﹐猫通常不会这种时候出外活动。我看到那只野猫趴在一株尚未长成的小树枝桠上﹐龇牙咧嘴地朝我呜呜低吼。它的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野猫大多都长得不怎么好看。它们的皮毛看起来黄褐褐丑兮兮的﹐而且十分黯淡粗糙。更糟的是﹐它们还臭得要命。这只野猫显然才刚偷了一只鸡吃﹐而它行凶的时间,距离此刻绝不会超过十二个钟头。树下的土地上散落着一堆白色的羽毛,和一些已经开始发臭的肉屑。我们最讨厌野猫了,它们总是对我们露出利爪,嘶嘶怒吼,把我们当作是仇人似的。我朝它开了一枪。它噗通一声﹐从树枝上摔下来,跌落到我脚边。它躺在飞舞的羽毛堆中﹐微微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就完全静止不动了。平常我都是立刻抓起那又脏又臭的猫尾巴,把尸体拎起来,扔到附近一个废弃的井里。但这只野猫却让我感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我弯下腰来﹐仔细打量它。它的头型不太像野猫;它的毛虽然相当粗糙,但跟真正的野猫比起来,还是太柔软了些。我必须承认﹐它并不是野猫,而是我们家的猫咪。我们赫然发现,这具丑陋的尸体﹐竟然就是我们家的宝贝米妮,一只在两年前忽然失去踪影的迷人宠物——那时我们还以为她是被老鹰或是猫头鹰抓走了呢。米妮有一半波斯猫的血统,是一只毛茸茸、软绵绵,让你打从心底疼爱的小动物。但这确实是她,一名偷鸡贼。我们在我开枪射杀她的那棵树附近,找到了一窝小野猫;但它们性子太野了,明显把人类视为他们的天敌:我们手臂和双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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