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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松口气,真怕问秋一时兴起把她硬拖去。
他们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熟悉彼此的习惯及个性,问秋已经大约明白她的手势叙述意思为何;问秋很聪明,常常一点就通,所以她与问秋的沟通愈来愈顺利,如同她与娘亲的沟通。
倒是瞿鋈一直在旁看着她与问秋沟通,没说话,但冷峻的脸庞上却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说是错觉是因为……他根本没笑,平淡的五官从不会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可是他居然有法子让她觉得他的心情不错。
无法否认,瞿鋈很就容易就能猜出她的内心所想,即使她不愿,她在他面前仍然是赤裸的。不是不质疑,为何他能如此了解她,但——她竟认为这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因为他是恩人吗?瞄向马车内的瞿鋈,她移至他身边。
“瞿鋈,你不与问秋一同去洗澡吗?天气挺燥热,洗洗澡比较舒服。”
“不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进城,到时候再洗就行了,倒是你,舟车劳顿的,身子还受得住吧?”他将短剑收入剑鞘,正视着她。
“可以。”她轻笑。他们之间居然是那么有默契,他不需猜,便能说出她要的答案,啊!他是神吗?
瞿鋈点头,目光停留在她脖子上的绢巾。
“你信任我吗?”他忽然蹦出这句话。
瑞雪想都没想就点头,由窗棂投射而入的光芒披洒在她那头结成辫子的乌黑长发,映衬她粉脸更形光彩亮丽。
嘴角勾起微小弧线,瞿鋈看了她一会儿,突如其来地扯开她脖颈上的绢巾,瑞雪大惊,下意识欲伸手抓回,却抓到瞿鋈的手臂;他另只手搂过她到面前细看,线条优美的颈项上有条细窄的刀痕,刀痕虽不明显,但近观仍十分清楚。他眯起眼,更使力拉她向前,瑞雪一时重心不稳,跌落地而倾倒向他——
瑞雪倒抽口气,青葱玉指连忙遮住刀痕,想往后退却因他圈住她身子松垮但牢固的长手而动弹不得,眼光飞快地扫了他正好,垂下头去。
“你说你信任我,但你的所作所为却不是这么回答。”他轻声道,气息吹拂在她垂下的眼皮。
瑞雪感到燥热不安,略动动身子,掉起目光盯着他那宽阔的肩膀。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居然会想看。自小,娘亲看过这道刀痕,气愤义并不习惯呈现于众人面前。”
“你将我和那些陌生人相提并论?”他挑起眉,口吻有些……苦涩?
她闻言抬眼看他,见他脸色自然,眼底含笑,怀疑方才苦涩的语气真由他口中吐出。
“你……是我的恩人,自然与众不同,如果……你真想瞧瞧刀痕——”松开手指,她昂起下巴,让刀痕能更清楚地呈现他面前。“他是我无法说话的原因,也是我心里永远的痛,这几年虽然早已习惯不说话,但——”她眨眨眼,想眨掉眨起的雾气,却让它更迅速地凝成水珠滑下粉颊。
瞿鋈放开她,无声无息地挪开一段距离。
“恨他吗?”不必点明,他们都明白所谓的“他”就是迫害她成为哑巴的人。
瑞雪垂下眼睑,思索,最后轻轻摇头。
“或许恨,或许不恨,我已经不再让自己沉沦在回忆里了,没想到遇见你却不知不觉的想起来。”吸吸鼻子,她拭去泪痕。
瞿鋈扬扬眉,将绢巾缠上她脖子。
“那么,就别再想了。”
瑞雪凝视着他淡褐色的眼珠子,刹那间有股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是哪儿见过。
“我们——”她停下来,盯着他附于她手上的大手。
“红酥手——”他呢喃地,眼光幽远。
瑞雪怔忡着,没缩回手,放任他的手指在手心摩擦。
“怎么有人忍心伤害你呢?你这么柔软且无依……”他眼光掉到她白皙晶莹的面容。她那微微开启的朱唇,贝齿若隐若现,似是迎合——
他的唇猛然印上她的,双手扶着她娇柔的身躯,一股莫名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皱起眉,想分析这股香味为何,却因她攀上肩的玉臂失神了会儿。
“哇,洗个澡真舒服!”问秋掀开布帘,脸一抬,马上睁大了美目,当下不知该当睁眼瞎子还是退出马车,反正,他是看傻了。
“滚!”师父平板的声调此时更显冷酷,他将瑞雪压在胸前,半弓身子罩住娇小的她,只剩雪白的裙摆暴露在问秋的目光之下。
“呃——好,我马上走,马上走。”问秋精神有些恍惚地退出马车,直直走了好几十步才停下来,俏颜缓缓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