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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眦目叫道:“那个哑巴能让瞿鋈爱她爱到舍生忘死?哈!别开玩笑了,外头人都当四季织的瞿鋈是个无情、残忍的人,都不知那只是他保证自己的防护罩,其实他是脆弱的,也是念旧的,所以我不信他会舍弃我,去选择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哑巴!”她头一横,不想与他继续说下去了,正要跨出步履,忽被他直接却隐含某种意义的话给吸引住。
“你又知道你与瞿鋈相识较久?”他笑,但显得毫无情感。
跃动的心被他的话挑拨得扑通作响,纪欣盯着盆里的染料,突然不晓得该掉头离去,还是追根究柢问个清楚。
“你……你想说什么?”瞿鋈不喜和他人说他的事,就连她,也是经由时间累积才逐渐了解他的,但偏偏冷逐风什么都知道;也不明白到底是从何处打听来,加上瞿鋈注重个人隐私,绝不可能是由瞿鋈口中得知,那么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有关瞿鋈所有的一切的?而他,又知道多少?
“没什么,只是要你明白,不要总认为自己是第一。”
纪欣震撼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瞿鋈和莫瑞雪早就熟识了吗?是这个意思吗?不禁看眼荷花池畔雪儿窈窕身影。
“别胡思乱想了,该你的,是怎么也跑不掉的。”挥挥的衣袖,他潇洒离去。
握紧了盆缘,纪欣复杂的思绪千回百转,闭上眼,突然觉得自己无力极了。
“师父!”问秋走近坐在古井旁擦拭一向不离身的短剑的瞿鋈,空气中弥漫着肃杀冰冷气息,教他不由得不安了起来。“师父……”他怯怯地喊了声。
瞿鋈瞄他一眼,将短剑收入剑鞘。
“有事吗?”平淡的声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没……没事。”眼尖地发现师父额头沁出的汗味,心中立刻明了方才师父又旧病复发了。“师父,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找瑞雪来……”
“找她来做啥?”瞿鋈低吼,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凶狠。
问秋没忽略,所以着实傻了一下。
“问秋以为……师父会想瞧瞧问秋,可以缓和一下心情。”不是都这样吗?女人对男人一向有奇妙的作用,不需言语,就能让男人感到心平气和,何况……师父对瑞雪的迷恋有目共睹,虽然师父不肯承认、也极力隐藏,但那痴狂的爱恋,连呆子都看得出来。
而师父那凶残的眼神……是因瑞雪而起的吗?雪儿做错了什么事吗?
“师父……”
瞿鋈忍住满腔沸腾的火气,撇过头,无意间扫见在井水反映的水波中飘浮着模糊不清的脸,那脸是痛苦的、是挣扎的,同样地也蓄满浓浓的心酸。
发病的频率愈来愈频繁,自己研发的药丸的抑制力明显降低,甚至已经濒临失效的边界。难道,真要如规莲荷言,才能完全洗涤体内的毒素,更换全新的体质,摆多年来的痛苦吗?但……真只有那个方法而已吗?
他用力闭下眼,真希望睁开眼万物焕然一新——
但是眼前依旧是一脸恐惧又莫明其妙的问秋。
杀掉瑞雪仍然是他唯一的选择,毫无商榷余地;这是规莲荷莫家的诅咒,却也间接报应在他身上。因为他爱上莫家人,爱上令规莲荷恨之入骨的黎凤仪的女儿,于是他必须间接地承受规莲荷撒下的漫天诅咒,在保己与弑爱中矛盾挣扎。
“师父……那么,问秋扶你回房去好吗?”眼光落以师父敞开的前襟,一道不算短的刀痕横亘在左胸膛。
他并非第一次瞧见这刀疤,早在跟了师父以后,这刀疤就一直存在,只是……跟了师父这么久,从没看过师父受伤,这刀疤从何而来?他不晓得;问师父,师父也只是冷笑带过。等到时间一久,对刀疤的好奇也逐渐淡薄,也就没兴趣知道答案了。
瞿鋈看他一眼,垂落眼睑盖住充满痛楚的眸子,不让自己的感受流露。
“去,带雪儿离开四季织。”极力维持音量的缓和,他整顿衣服,将胸口的刀疤掩盖住。
“师父!”问秋大惊。“为什么?瑞雪做错什么事吗?”
“错?早在我和她相遇之时,一切都错了。”他淡笑,不让一丝丝苦涩飘浮出发热的眼眶。
爱啊,爱她的心是如此坚定且深刻,相守一生的意念也益发执着,尤其在得到她之后,保护的心从未一刻停歇过,可是……
他不得不坦承,尽管爱雪儿,但每当毒素在体内发挥它那蚀骨椎心之痛时,他仍忍不住恨莫斯、恨雪儿、恨所有使他身中其毒的莫家人!
即使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