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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只简简单单收拾一下就去了黄洞仙。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名虔诚的香客,她在菩萨跟前烧香礼拜,感谢菩萨保佑丈夫回了家。菩萨还是那些菩萨,她却感觉石洞空落落的又阴又凉��没拧4掖蚁律绞保��睦锩靼祝�约涸僖膊换崂戳耍�蛭��盐抻�耷蟆�
“我还要向菩萨祈求什么呢?”她努力地扣问自己,答案再明白不过了:没有。
过了两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之后,有人远远地瞅见巴足塘脚下的田埂上横亘着一具披头散发的女尸。人们大呼小叫地聚拢过去,见那女人俯身朝下,上半身栽进水田里,双腿则抻在小溪中被水流摇晃着,好像还在不停地挣扎。一位中年鳏夫从田埂上晃晃悠悠走过去,把死者翻转了过来,围观的人群惊叫道:“吴芙!”
大家唏嘘不已,那凄惨的场景无疑是比会意更形象,比象形更可意会的指事了。人们只需瞄一眼就能像耒阳牯算命那样洞悉这女人一生的命运:一半浸在爱河里,一半泡在苦水中。
失聪加失明让李秀有幸规避了她人生中的这一次巨大打击。李璐默默接过吴芙的班,她伺候婆婆跟吴芙一样周到细致,以至于李秀完全没察觉到身边已换了人。通过细致的观察和巧妙的测试,李璐证实婆婆的眼睛的确瞎了,这才放下心来。
李秀分不清昼夜,因故人常入梦,她时不时数着一连串谁也不认识的名字像蚊子似的嗡嗡地哭诉,李璐猜测这僵尸般的婆婆或许早已过世,她好像正在另一个世界里活着,常常与亡灵聊天。谭斌回家后见到奶奶时也有同感。
吴芙下葬后的次日傍晚,一位乞丐模样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晒谷坪里,他身形高大,头发又乱又脏,像代文长征时的发型,他黝黑消瘦的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胡椒眼,看起来阴森恐怖。人们注意到这位老乞丐并没有挨家挨户乞求施舍,而是熟门熟路地径直走进了兴安村除祠堂外唯一没有改建的那栋老宅。李璐警觉地跟在他身后,她进屋后见那男人俯身抓住李秀干枯的双手,流着泪不停地唤着:“奶奶,我是谭斌,奶奶,我是谭斌。”
他的确是谭斌,尽管李秀的面孔已经枯朽得看不清轮廓,就像传说中的外婆的外婆的样子,但谭斌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李秀把他当成了众多因敬仰孪生将军而来探望英雄母亲的热心人士之一。她早已熟悉这种应酬式的接待,频频点头,嘴里轻轻地说着:“哦,哦,谢谢!谢谢!”
几十年来,谭斌围绕着世界打了多少个转,学习过多少种语言啊,他能模仿山谷的回声与天地对话,还曾经用马赛马拉当地的撒瓦西利语与野生动物交谈甚欢,并从南迁的大雁嘴里获悉了许多家乡的消息。可他的口音没有受到一丁点污染,只可惜李秀已无法听见他那一口跟谭世林同样地道的兴安方言。谭斌以为最亲的亲人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这个家似乎成了无数个陌生的驿站之一。他回头时见到了李璐,他认出了她,高兴地叫她婶婶,但李璐却迟疑着不敢答应。因为她知道谭斌半个世纪以前就火化了,况且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脸上的麻子她也实在想不起来还有哪一点与谭斌相像。
第二天,村里传言四起,人们怀疑新来的流浪汉是觊觎谭家财产的不法之徒。全国有一半人都相信孪生将军合共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而且就藏在李秀名下。这种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远道而来的外乡人都亲眼见过李秀手头那笔数额高达三亿多元的现金。这不是什么秘密,那是解放前李秀从抬打与禾机手上缴获的不法赃款,这些早已废弃的金元券即使作为历史文物收藏也价值甚微,但李秀还是忍不住要常常向过往的路人打听是否有废品收购商内战时期在兴安村做过莫名其妙的折本生意。但人们显而易见弄错了方向的讹传差一点歪打正着泄露了一个真正的财富秘密,谭家的确拥有一笔大得惊人的财富,它的价值抵得上关王庙所有人家的财产总和。只不过那是谭吉先生留下的遗产,就藏在他那间毫不起眼又杂乱无章的书房里,长久以后这些宝藏因人们缺乏识货的慧眼和变现的灵感而得以安然无恙地保存至今。
谨慎的李璐把谭斌带到老虎山上谭斌的骨灰墓前,“如果你是谭斌,”她指了指那荒草如盖的封土堆,小心翼翼地问,“那他是谁?”
“他是我。”谭斌苦笑着说完,感觉连自己都没法相信这话,于是改口说道:“我就是他。”
不过,谭斌深信还有一个人足以证明自己的说法不假。于是,转身下山,当即去了黄洞仙。
朱即师傅已老态龙钟,气若游丝。自从代文走后,他整个人一下子垮了,当他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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