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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母亲一样体贴。说来您能相信吗?这一夏天,可怜的小伙子每天凌晨五点钟起床,急忙处理完生意,好赶着下午四点到乡下去会情人。我发运给他的一匹良种马,就这样跑垮了。请原谅,小姐,我的话太多了,因为我刚从德国回来。这一年来,我没有听人讲过地道的法语,没见到法国人面孔,却看腻了德国人的脸,因此爱国的狂热一上来,我真想对着巴黎大烛台的幻影讲话。不过,小姐,若说我讲起话来只图痛快,跟一个外交官的身份不相称,这也是您的过错。不正是您提起我弟弟吗?一讲起他,我的话就滔滔不绝。我要告诉整个大地,他是多么善良,多么慷慨呀!事关德·龙格维尔庄园的十万里佛尔的岁人,可不简单啊!”
也要看到,德·封丹纳小姐多亏了机警,才得到这些情况;她一听说对方是她所鄙弃的情人的哥哥,便巧妙地盘问这位深信不疑的舞伴。
“令弟卖细纱棉布,您看到不觉得难堪吗?”爱米莉跳完四对舞的第三位时,问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外交官反问道,“谢天谢地!我话虽多,可也懂得讲话艺术,只讲我要说的。我所认识的见习外交官,个个如此。”
“是您亲口讲的,保证没错。”
德·龙格维尔好生奇怪,敏锐的目光凝视着德·封丹纳小姐,心头起了疑云,回头探测他弟弟的眼神,又探测他舞伴的眼神,终于恍然大悟,连连搓着双手,眼睛望着天棚,嘿嘿笑起来,说道:
“我真是个大傻瓜!您是这舞会上最美的女子,我兄弟不顾发烧来跳舞,还拿眼偷看您,而您又故意不看他。请您成全他的幸福吧,”他说着,把爱米莉送到她勇公面前,“我不会妒忌的;不过,将来我一叫您弟妹,总难免有点颤抖……”
然而,这对情人各不相让。将近凌晨两点钟,在宽大的长廊里摆上夜宵,餐桌像饭馆那样的排法,好让有帮伙的人坐在一起。有情人总能碰到巧机会,德·封丹纳小姐所在的桌子,正好紧挨着马克西米连的,那张桌子坐满了贵宾。爱米莉倾听邻桌人的谈话:一群青年男女,都像马克西米连·龙格维尔一样,风度翩翩,相貌秀异,聚在一处,话自然很多。同年轻的银行家龙格维尔谈话的,是一位那不勒斯的公爵夫人,她明眸晶莹,玉肤像软缎一般光滑。今天晚上,德·封丹纳小姐对恋人的情意,比以往增加了二十倍,因此,看到龙格维尔故意对公爵夫人表示亲近,就格外伤心。
“是的,先生,在我们国家,真正的爱情,是会牺牲一切的。”公爵夫人娇声媚气地说。
“你们比法国女子更钟情,”马克西米连说着,火辣辣的目光投向爱米莉,“她们充满了虚荣心。”
“先生,”爱米莉突然接过话头,“诽谤自己的祖国,难道不是一种丑行吗?忠于祖国,是各国人民的美德。”
“小姐,您认为一位巴黎女子,能随她的情人到天涯海角吗?”
“哦!咱们把话讲清楚点儿,夫人。一位巴黎女子,可以跑到沙漠里去住帐篷,但是绝不会坐到店铺的柜台里。”
爱米莉说罢,还轻蔑地摆了摆手。在所受的可悲教育的影响下,她再次扼杀了萌生的幸福,贻误了终身。马克西米连表面的冷淡态度,以及他身边那个女人的微笑,爱米莉就看不过去,挖苦的话便脱口而出;她总好恶言恶语,图一时之快。
“小姐,”龙格维尔趁女士们吃完夜宵,纷纷起身时声音嘈杂的当儿,低声对爱米莉说,“我祝愿您幸福,谁的祝愿也不会有我的热诚。在我告辞之前,请允许我向您做出这种保证。再过几天,我就要动身去意大利。”
“定然是和一位公爵夫人同行啦?”
“不对,小姐,也许是带着致命伤吧。”
“恐怕是臆想的吧?”爱米莉说着,神色不安地膜了他一眼。
“不是臆想的,”他说,“有的创伤是永远不会愈合的。”
“您不会走的!”武断的姑娘微笑着说。
“我一定走。”马克西米连严肃地说。
“我可事先告诉您,等您回来,就会发现我已经结了婚。”爱米莉卖悄地说。
“我希望如此。”
“无礼,”她高声说,“报复得可够狠的!”
半月之后,马克西米连·龙格维尔同他妹妹克拉拉,动身去温暖而富于诗意的意大利了,丢下悔恨交加的德·封丹纳小姐。年轻的大使馆秘书也参加了这场争端,帮着他兄弟,公布了这对情人破裂的缘由,向国空一切的爱米莉施行公开报复。爱米莉对马克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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