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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了《费加罗的婚礼》的首演。演出选在一座全新落成的大剧院盛大举行。大巴把乐队成员停在新剧院的正厅门口。等不及下车,一座充满诗情画意的建筑已在眼前展开,所以人顷刻间如入另一世界。四层楼高的宽大躯体躲在残阳的金色帷幕后面,与一大排彩绘玻璃幕墙连贯成浮华显赫,斑斓迷离的画景,恍若虚构。全部人满怀敬畏地下车,用庄重和冷冰冰的表情,装腔作势地将平日懒洋洋的举止掩盖起来,依次走进镶嵌大理石方砖的大堂。大堂里扑面而来的暗藏着香味的空气就像透明而又浓稠的冰凉的果冻。
大家各自安静地往后台方向走。莫暄仍然习惯地走在后头。
“莫暄。”
莫暄循声望过去,忽然呆住。他缓缓放下大提琴。
“爸爸,你为什么会来看这部歌剧。”
“与我合作的乐团也将排演这部歌剧,所以先来观赏一下亚青目前的水准。”
莫暄已经把耳朵训练好,他知道他的爸爸接着将对他说什么。果然。“听说你进亚青没多久就被指挥投诉,而且很快就从首席升至副首席了,真了不起。”莫暄低头听着。他很想说对不起,但他说不出口。“你总是这么争气。”莫暄看着他的爸爸说完这句话匆匆转头走进了贵宾通道。
“哇,莫暄,原来你的爸爸是俞斯成。”有人在问,“对了,那你为什么不姓俞。”莫暄不想知道问话的是谁,这是他最惧怕的问题。他不出声,重新背起大提琴,低头往后台走。
是的。这位大指挥家是他的爸爸。他不能跟自己赫赫有名的父亲大人用同一姓氏,因为他自幼所受的家庭教育是一切前途必须靠自己拚搏争取,依附于姓氏获取远大前程是不被允许的,他出生便随母姓。他不足够争气,讨好不了父母,无时无刻不叫人失望。
“莫暄。”他竟没发现严景在他的身边。
“你别理我,大家都看着的。”
严景拽住他的大提琴,“我怎么能不理你。”他停下脚步,严景笑笑地看着他。这个动作轻易便让他沉着了,他才觉出自己刚刚非寻常的紧张,浑身肌肉都绷得酸痛。他深深吸进一口气。
两个人并排走在最后,严景伸出手悄悄握紧他的手。两个人一直牵着手走进后台。
指挥召集所有人上台就座。台上的气氛异常尴尬,谁也不知道即将登场的反照在光辉镜面上的童话蕴涵着什么逻辑,什么威胁。莫暄在副首席的位子上坐下来,觉得椅子像浮在半空,身体飘飘然。他强自镇定,抬弓调弦。
指挥孤注一掷地丢掉了那根睿智精明的权杖,把这副权杖扔得远远的,破例放松神经,只赋予当前的每一分钟以质量和魅力。
幕布一层一层地被掀开,首演在观众甜美的顾盼下开场。
幕间曲
《费加罗的婚礼》的公演尚算调皮精巧,亲切可爱,这种童话式的明朗颇具人缘。但公演的场次只是过半,便节外生枝地被学院派权威们严肃苛责,就此草草收场。评论界某权威人士评价乐队如一个略带腼腆和忧郁的少年,皮肤有雀斑,眼神嫌平庸,更无任何深邃的思想。这名权威人士喋喋不休,咄咄逼人,嘶声指控其对该剧的不明所以的殊死仇恨,言行举止间,恨意结晶聚成一大团。唉,人各有战场。亚青人人无比惶恐,如同肉体有异物入侵,又无法把这异物消化或同化,无奈陷入窘境。最后只得复归低调,提前预告即将筹演的两部莫扎特大提琴协奏曲,屈尊俯就以安抚人心。
亚青给予乐队两天假期,同时聪明乖巧地准备好了两部莫扎特大提琴协奏曲的乐谱分发给各人做预习。
莫暄回到Lin•;K425。严景在餐厅与客人交涉。他一个人躲进里面的小房间,拿出新发的的乐谱,又翻找出前两部歌剧的分谱,一页一页的着手进行整理,分别收进乐谱夹,过一刻,又觉不妥,再重头来一遍。他也忘记来来回回整理了多少遍。
“你在做什么。”
他没抬头。“整理乐谱。前几天就想好了,要在《费加罗的婚礼》公演后退出亚青。我明天去亚青组委会递交申请,然后把乐谱还给他们。”
“嗯。”
“严景,你明天能陪我去吗。”
“嗯。”
“爸爸不想我做他的附属品,其实我一直都是他的附属品,我每次参加专业考试和国际大赛都紧张得不得了,我很怕给他丢脸,都不敢抬起头看他,太累人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