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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和迷茫,一种梦般的神态。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慕容无风那双如远山般深邃的眸子。 他好象随时随地都可以跳出这个喧哗的世界,独自远离,悄然沉寂。
他仿佛很容易陷入沉思。
无人打搅,他可以一言不发地长时间静坐。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从抱厦到内室,要通过一个很宽却很矮的月洞门。 这一套院落原属慕容家族上一代的某个倍受宠爱的女儿,所有的设计都以她十五岁以前的高度为准。 她果然在那个岁数出嫁。
唐潜却是个高个子。如若径直地从中经过,一定会碰着他的头。
两个人看着他往前,凝息屏气,准备听到“咚”的一声。
经过那道门的一刹那,他却很自然地把头低了一下。好象早已知道这里有个低矮的门框。
然后,他笑了笑,道:“两位若想听到有趣的声响,就请不要突然屏住呼吸。”
吴悠顿感羞愧。
他虽是唐家的人,虽可恨,用这种法子戏弄一个瞎子,多少有些不厚道。
他走到她面前,站住。
吴悠道:“你好象对这里知道不少。唐家的人一向对云梦谷很有研究,对么?”
他淡淡地道:“我只知道你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我的右面是一张床。左面有是一个薰笼。这个地方叫作‘微雪阁’,三个字听起来未免有些丧气。不过,字倒是慕容无风的亲笔。所幸是写在夏天。若是其它季节,他那一笔字我就不敢恭维了。”
慕容无风惯写的是一手吴兴赋那样的行楷,吴悠原喜欢怀素,到了云梦谷,便改了习惯。每天都要把吴兴赋抄一遍,作为功课。
她的字现已与慕容无风十分相似。
她回过神来,不错,那三个字是刻在大门边的,字迹微凹,他居然一摸就知道。
“倒要请教,‘微雪阁’三字有何不妥?”
“令师一身风痹,遇冷则病。吴大夫还用‘青毡帐暖喜微雪,红地炉深宜早寒’这句话,不是故意咒他?”
“我不是用的这个典。”她冷哼了一声。
《白氏长庆集》,谁没有读过?
“那么是‘疏钟寒遍郭,微雪静鸣条’?”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这就更糟糕了。”
“何以见得就更糟了?”她冷冷地道。
“前两句是‘永夜殊不寐,怀君正寂寥。’所谓诗言志,歌永言……慕容夫人若是懂诗,会不会生气?”
“你……你胡说!”她满脸通红,厉声道:“我用的是……是韦苏州的‘山明野寺曙钟微,雪满幽林人迹稀’……”
她知道自己在狡辩。一个词岂能拆到两行诗里?
唐潜淡淡一笑:“姑娘若是这样用典,在下无话可说。”
实际上,当她向慕容无风说起这个院子起名为“微雪阁”时,他只“嗯”了一声。
接着她请求他的“墨宝”,他就说“好”。
当天晚上,陈策就将他写的字送了过来。
就是这样简单。
谷里的人传说他能背一万首唐诗。
有一回,蔡宣当着一大群学生的面问他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他淡淡地道:“没有那么多,现在大约只记得七八千首而已。”
有蔡宣领头,大夫们好奇心大起,顿时群起而攻之,各自将自己背过的最冷辟的诗来考他。
竟无人能将他考倒。
“所以你是先生。”蔡宣最后只好嘿嘿一笑。
她当时却为慕容无风感到凄然。
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住在那个院子里。没人说话,行动也不方便。陪伴他的,大约也只有这些书而已。
吴悠定了定心神,道:“我请你来,并不是来谈诗的。”
他等着她说下去。
“你既已知道你的右手边有一张床,为什么还不躺下?”那声音温柔,却显然已在生气。
唐潜怔了怔:“你要我躺下?”
“躺下了,我才好割下你一条腿啊。我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波斯地毯。”她放下茶杯,道:“月儿,刀准备好了么?”
“这不是?忘了磨,所以有点钝,小姐只好多割几刀了。”
“他好象还不肯躺下来……”
“吸了小姐的‘七星花粉’还不肯躺下来?我只好帮帮他的忙了。”月儿抄起手中的一个茶盘,往唐潜的头上一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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