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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半成。杏仁倒可以考虑……”
“那就这样定了。杏仁你们让一成,景天、半夏各半成。”唐隐僧道。
“没问题,唐总管一向爽快。怎么,这一次公子没跟着过来?”生意谈完,赵谦和又扯起了闲天。
“来了,那小子整天跟着我侄儿在一起。”
“刚刚听说了,唐潜昨天胜了小傅。听说他是……不简单啊。”他原本想说“他是个瞎子”,又觉得这么说不大妥。
唐隐僧放下筷子,长叹一声,道:“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偏偏唐门有敌,父母都不在身边,医治延误,致使双目失明。家兄家嫂为此终生自责,发誓再不出唐家堡半步,他们真的到死都没出去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郭漆园也叹了一声,见桌上人都盯着唐隐僧的脸,好象故事还没讲完,连忙打岔:“吃菜,吃菜,这松鼠鳜鱼味道不错。”
天际间落日的残晖虽已敛尽,天空中还泛着几缕淡淡的白光。
圆月初升,湖上笼着轻雾。
慕容无风随手拾起一块瓦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大约是你第一次上屋顶?”荷衣看着他茫然的望着远处,忽然道。
“不是。”他缓缓地道,把自己全身裹在一张毛毯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不是?”
第一次带着他在屋顶上飞奔的是那个叫做“白星”的杀手。那人的一双仙鹤般的长腿令他印象深刻,他尤其喜欢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白星,死在我剑下的那个白衣人。”荷衣歪着头靠在他的身上,悠然地道:“他的轻功只怕算是天下最好的五个人之一。”
“想不到屋顶上最多的东西居然是树叶和鸟粪。”他看了看不远处飞檐下的几株杂草。一株大树立在他身后,枝叶繁茂苍翠,紫藤花一串一串地垂下来。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为吴大夫担心。山水、表弟和顾十三都追过去了。他们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你说得不错。”他黯然地道。
夜色渐起,冷风徐徐,荷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坐到我这里来。”他道。
她挤了过去。他打开厚毯将她裹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然后掀开一角,让她的脑袋从自己的怀里钻出来。
“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嘻嘻。”娇小的身躯喜滋滋地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无言,紧紧相依。
少时,荷衣道:“你发现没有,从屋顶上看,谷里的房子和走廊就好象是一只大蛛网?”
他嘲弄地一笑,道:“你是说,我就是那只蜘蛛?”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支支吾吾地道。
“当然不是。”他淡淡地道,“蜘蛛有八条腿,我一条也没有。”
她很少听他主动提到自己的残疾。
“认识你之后,我常常问自己,没有腿会是什么感觉。”她道。
“感觉和感受是两码事。就好象你问一个人死是什么样子。除非你真的死掉,才能体会到那种感受。”
“可是……死的人不会有感受,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感受啊。”她想了想,道。
“所以,你问我的问题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他抬起眉毛,露出一种启迪的神态。
她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问:“你难过么?”
“什么难过?”
“唐潜说你的武功在退步?”
“不。”她笑了笑。
“不?”
“你想听我的真话?”
“当然。”
“比武不过是男人们的游戏而已。只不过男人总有法子把游戏变得十分正经,而女人却不能。”
“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损?”他微哂,一种莫名的滋味爬上心头。
“是啊,所以这话我只在屋顶上说。”她嫣然一笑,摸了摸他的脑瓜子:“男人很当回事的东西,我不一定当它是一回事。”
“替自己的退步找借口,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我刚才差一点以为你是在谈玄学。”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连忙转过话题:“你一定不晓得,吴悠梳一次头要用三把梳子。”她悄悄地道:“我第一次发现时,大吃了一惊。此外她的妆台上还有好几个镜子。她一定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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