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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剧简介
《盗宗卷》 在谈这出戏以前,先要谈谈余叔岩的戏路。余叔岩是谭鑫培的传人,谭的拿手戏如《卖马》、《碰碑》、《探母》、《捉放》、《洪羊洞》、《奇冤报》等,他自然都很拿手了;但他自认为得意,而且很喜欢演的,却是一些兼重做念而不只重唱的戏。如《盗宗卷》、《天雷报》、《铁莲花》、《状元谱》、《一捧雪》等。民国九年(1920),余叔岩初次到上海,在丹桂第一台演唱,他最红的戏就是《铁莲花》(又名《扫雪打碗》,唱全了贴《生死板》),每逢星期日,非贴这出戏不满座。民国十七年(1928),杨小楼、余叔岩第三次合作,在开明戏院长期演出,两个人互演大轴。余叔岩演全本《一捧雪》,自“搜杯”到“审头”,他饰前莫成,后陆炳。杨小楼同场演《艳阳楼》,这是他的拿手好戏,都让余的《一捧雪》演大轴,其名贵就可知了。《盗宗卷》也是余叔岩拿手杰作之一,晚年息影以后,在萧振瀛(时为北平市长)家堂会,还演了一次。一般近人只知《铁莲花》、《一捧雪》、《盗宗卷》这些重做的戏是马派戏,岂不知马连良这些戏都是宗余的。孟小冬的《盗宗卷》是拜余以后得自老师的,曾在新新戏院演出,她饰张苍,鲍吉祥的陈平。唱工不必说了,余派法乳。在做表上,虽与陈平开玩笑,却保持大臣身分,自然而得体(马连良此戏,就稍嫌油滑一点)。持刀打算自刎,又抛刀于地那个金鸡独立的身段,挺拔而边式,叹为观止。她演此剧那晚,马连良特地去观摩,参考余派演法。
孟小冬学艺很虚心,过去拜余以前,在私淑阶段,除了从陈秀华、孙老元、鲍吉祥请益以外,对余派票友,她也时相盘桓请教。北平有位票友李适可,又名止庵,对余腔有相当研究,还灌过一张《沙桥饯别》的唱片。孟小冬就和他过从,藉以讨教。她这种多方学余、虚心求教的精神,和当初余叔岩的学谭精神,是毫无二致的,可称有其师必有其徒。
孟小冬剧艺管窥(5)
马连良经吴幻荪编剧,排了一出《十老安刘》,包括《淮河营》、《监酒令》、《盗宗卷》、《焚宫墙》四折,演出之日,孟小冬也特去观摩。马连良的唱腔,誉之者谓为独树一帜,毁之者称为油腔滑调;但是他做派细腻,身段边式,却是被大家一致公认的。孟小冬去看他的《盗宗卷》,也是观摩他的身上、地方,以为参考,可称虚心。马连良知道她去,特别欢迎,在下场门给留了一个包厢。孟演马看,马演孟看,笔者都在座。除了看台上戏,还看这戏外戏,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二人可称惺惺相惜。
《黄金台》从前戏班演戏习惯角儿多、戏码多,一场戏有七八出,看戏的人,看的是戏好,不在乎戏大、戏小。就以民初来说,梅兰芳、王凤卿《汾河湾》唱大轴,余叔岩、陈德霖《南天门》唱大轴。到了梅兰芳、余叔岩合作时期,一出《三击掌》照唱大轴,这都是小戏,而都卖满堂,这就证明观众是看精不看多。后来四大名旦竞排本戏,老生班也跟进,都以连演十二刻或一人兼饰二角来号召,于是风气改变,戏班都成了明星制了。以老生来说,马连良最红了,《借东风》要前鲁肃后孔明,《龙凤呈祥》要前乔玄后鲁肃。到了奚啸伯挑班时期,他的剧艺、声势比不了马连良,就更老尺加一的演法了,他首创双“寺”,也就是先演《甘露寺》,再演《法门寺》,连饰乔玄、鲁肃、赵廉三角,几乎从开戏就上,唱到散戏为止,在台上要唱四个钟头,可说已近魔道。李少春到北平挑班,成名在连演《战马超》和《击鼓骂曹》双出,一文一武,水准很高;但是受累也在连演双出。他初期唱《战太平》、《打金砖》、《水濂洞》,都能卖座不错。日子久了,除了猴儿戏可以只演一出能卖座以外,唱老戏非要双出不可了。因为观众有了先期印象,你这双出是应该的,唱一出就是偷工减料了。在三十年(1941)左右他在三庆园演出时,一定要先唱《挑滑车》后唱《空城计》,或先唱《三岔口》后唱《奇冤报》才能卖座,真是作茧自缚了。
却说民国二十八年正月初一日(1939年2月19日),新新戏院日场是李少春档期。照例武生班在正月初一,只演《青石山》就成了。李少春怕一出罩不住,前边又加一出《林冲夜奔》,结果还是没有卖满座。
正月初三晚上,是孟小冬档期,她贴了一出《黄金台》(“搜府”、“盘关”)。她饰田单,李春恒的伊立,慈瑞泉、少泉父子的衙役和守城官,那晚上卖了个十成满座。田单巡城的〔二黄倒板〕接〔原板〕,和“盘关”时〔二黄碰板〕,都唱得神完气足,一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