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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抢过筷子也尝了一口,咸香润滑掺着一股竹筒的清香,真是绝无仅有的味道,笑说:“这哪是我琢磨出来的?我是偶尔看那江上的艄公这么个吃法,不过牛肉是我配的。其实心思上跟你那鲜鱼面还真算异曲同工呢,都是懒人饭罢了。”说罢又撮了一筷子送到他嘴边,他却不吃,只是看着我发怔。我翻翻白眼,在心里默数,数到三时他反应过来,我也恰好把饭塞进自己嘴里,而后大笑,不想却呛着,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嘲弄我。那边喜儿和小福子争抢着也吃得不亦乐乎,伴着这些笑闹声,我的孩子也高兴得一个劲地踢踹,我无奈地揉着肚子,和他一起享受这没有富丽堂皇的寿辰。
自那日起,我一直都浑身乏力,躺在床上起不来。胤祥嗔怪我不好生养着,又算着日子快到了,不免紧张起来。这里不比在家,嬷嬷奶娘太医随召随到,只能是提前打听好了最近的稳婆在哪儿,以备不时之需。好在喜儿预备上还是有些经验的,而且我心里有数,这一个孩子稳当得很,不出十日必定能出来。
果然,十月初十一早,一股隐痛开始弥漫全身,继而愈演愈烈,我一下子烦躁地躺也躺不住,又无力坐起。找来的稳婆很是厉害,三把两把先将胤祥推出门外,继而一脸不耐烦地直叫我用力。我哭笑不得,心中却有点对她肃然起敬,面对这么没有爱心的稳婆,也只能赶紧生出来了事。
女儿就是贴心,没有给我太多痛苦就顺利滑出母体。她的哭声大而热烈,一直严肃的稳婆这会儿也被感染露出笑容,把孩子收拾妥当放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冬天,我也是这样看着弘暾,也是这样被母性的温柔填充着。胤祥迫不及待跑了进来,脸上还对稳婆的态度忿忿不平,我有气无力地说:“你看,真的是个女娃儿呢,赶紧给个名字吧。”
他马上把眼光凝固在女儿脸上,边沉思嘴里还边念叨着:“才刚站在门外,面对着竹林,急切时听见她的哭声,立时豁然开朗。这样说,一声婴啼,清朗幽韵……”他眼睛一亮,“有了,便叫她‘清韵’,如何?”
“清韵,韵儿……”我喃喃重复着,低头抚着女儿的小脸,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高兴得小手一举一举,我和胤祥一人握住一只,哄她睡去。
没有找奶娘,这是我唯一自己抚养的孩子。能够让我的女儿生长在这样自然的环境下,拥有父母不掺杂质的呵护,是我在这个世界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奢望竟能成为了现实,或者是我杞人忧天,很多时候看着韵儿一点点长大的痕迹,我会有一种不安,总觉得我们在透支韵儿的幸福,透支她本该自由的人生。
脚步就这样停在了桂林,我们一住就是三年。当韵儿每天晃着短胖的小腿跟在我脚下转悠着,奶声奶气地喊额娘时,康熙五十六年悄然来临。康熙的信件日渐频繁,一日,胤祥拿回好几张信笺跟我说:“弘昌现在寄住在四哥家里,弘暾和弘晈因为年幼,头年就被老爷子带进宫里去了,跟四哥的弘历在一处都被德妃娘娘照看着呢。据说弘暾和弘历要好得很,皇父直说大似当年我跟老十四的样子。”说到这他略略闪过一些不自在。
我赶紧提醒他往下说,他回过神翻出另一张:“李卫居然捐了一个户部员外郎。这小子,据说人头混得已经不错了,想要接喜儿过去又想让咱们看着他们成亲,你说怎么办?”
“回头问问喜儿的意思吧,还有呢?”
他又拿出一张,看了半天,脸色越发不好,最后竟面带悲戚,我赶紧抢过来瞄了一眼:“太后凤体不豫……”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听他说:“太后年事已高,想当年,太后娘娘是颇疼我额娘的,当然对我也好得不得了,如今我这个样子,竟不知还能不能……”他的话哽在喉咙里。我走到他身后攀住他的肩,脸贴在他后背,问:“不能跟皇父要求回去看看么,也是孝心一片,皇父不会不允的,何况咱们这么多年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写个信看看,若是皇父果然应了,正好连喜儿也就回去了。”
没过半月,我正在给韵儿稀疏的小头发扎辫子,胤祥匆匆进屋让喜儿把孩子抱走,然后很神秘地关上门,我有些疑惑,问:“怎么?是不是有了回复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把我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怔住,好半天,屋里呼吸可闻,静得有些怕人。正在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