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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品,这必定是一件极其珍稀的古物。
宋汉城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俯身细看佛像底座的装饰纹,更确信自己刚才的判断了。底座的雕刻风格不是犍陀罗特有的悬裳座。但它出自哪里呢?一时间,他好奇心大起。
环顾四周,看到的景象更让他确信,此处的藏品很可能出自一个被完整发掘出来的早期佛教遗迹。陈列室的两侧排列着十多件浮雕,佛足、*、手印、鹿身、狮身和象身。这时,他的目光又被一个新的发现所吸引,一块契石。
刻有“轮回解脱者惟一之所”铭文的石刻!和神秘邮件中的丛林寺庙门楣铭文完全一致。
现在,站在这天外来物般的石像中间,宋汉城约略可以想像到中村为何对其研究考察如此充满热忱了,他一定也经历过同样的震撼。他的手稿,他隐秘的行踪和生死之谜,此刻似乎也有迹可循了。
然而,宋汉城很快又堕入了更深的迷雾中。印第安纳?琼斯的寻宝故事也不可能有这样扑朔迷离的场面,我现在所看到的,究竟是故事的开局,还是结尾?中村失踪或死亡的背后如果还隐藏着什么秘密的话,定然与这间密室所藏之物有关。
宋汉城急切地想见到披蓬和沙地,这两个古代文物的看守人。
他在那里又待了十多分钟,然后走出了密室。金属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循着墙上的标记,他很快就回到了休息室。现在,无论如何,他已决定接下披蓬委托的任务。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已再无睡意。佛陀若有似无的淡然微笑,令他紊乱的心绪一下安定了下来,一个想法已渐渐成形。
如丘吉尔所言:真正的才能,在于从错综矛盾的信息中进行比对与辨析。披蓬所说的“线头”已经初露端倪,它就藏在过往历史与此刻现实交织而成的无形迷宫中。
要走出迷宫,有一个最简便也是最愚直的方法:你拿起一支粉笔,在任意一面墙壁上划出一道白线,你只需向前走,一直走到白线中断的那个缺口。
然而,缺口会在哪里又会在何时出现呢?谁也不知道答案。
明天,他又将遭遇怎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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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僧 9(1)
翌日上午八点,“大象使馆”的露台上,J博士迎来了他的两位客人。
这是个凉爽的早晨,拜北方寒流的眷顾,遮阳雨篷下,阵阵怡人的微风迎面拂来。从露台望出去,四周丛生的热带植物犹如稠密的绿浪。庭院里,喷泉的莲花瓣正向水池里汩汩地灌注着水流,水声潺潺。
J博士看上去有些忧伤。但是,当看到宋汉城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时,他又恢复了青年时期习得的英式冷幽默:“这几天把宋先生折腾得够戗啊。不过,我想一个真正的学者对于神秘事物必定会抱有某种神秘的热情。中村如此,您也是一样。况且是在平均三十摄氏度的热带。”
他们刚一落座,助手就送来了冰镇矿泉水和乌龙茶。
“如果不是发生了不幸事件,这个早晨本该是彻夜工作后最好的余暇休憩时间。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我们接下来展开的话题,我们需要摆脱单纯的热情,非常冷静地来处理眼下的切实问题。之所以请两位过来,是因为想提前作一个铺垫。在你们接手中村的研究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们我所了解的中村的研究进展。而后你们就会知道,为何中村意外的发生,会让我如此不安。”
J博士顿了一下,确信他的两位客人正凝神细听。
“从中村早稻田毕业起,他的研究方向就引起了我的兴趣。因此,断断续续地,我一直关注着他,直到后来,我们因为一些专业见解发生了分歧。要知道,中村的父亲中村增造先生于我亦师亦友,先生去世前曾委托我照顾中村,因此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说有着特殊的关系。”
宋汉城想起了鹿儿岛中村醉酒的一幕。
“我们的分歧,其实在外人看来可能非常可笑,我们争论的是宗教学研究的基础来源问题。具体到佛教史研究,我们的方法存有差异:中村大约是受到了欧美现代学术训练的影响,热衷于寻获确凿的实物依据,倡导进行跨界研究。而我的看法是,如此偏执地排斥现有资料,其结果必然导致历史观的虚无。大家知道,学者偏离他的本来职责,不去诠释历史而去探险,那就有沦落为考古学附庸的嫌疑。但其实,我们俩的差异并没有那么严重,有时候,甚至相互借助对方的成果。这是个有趣的局面。对历史材料的辨识非常重要,中村用经过检验的材料来重新解读,不失为一个重要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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