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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也没料到,百绝头防仍修吞并了他的地盘。
圣手无常上次只留下五个人坐镇,似乎真有意把樊家庄,作为单纯的小小联络站,不会树大招风引人注意,短期间樊家庄是安全的。
今天,他又头疼了。
傍晚时分,悄悄来了一大群男女。
不再是小麻络站,而成了藏身的秘窟啦!
他对那晚有人逼他吐露玉虎观虚实的事,完全忘怀,毫无印象,所以,玉虎观发生可怕的变故,他认为与他无关,因此在神色上毫无不安的异样表情况后。
但他心中叫苦,这群恶煞上门,灾祸必定随之光临,早晚会大祸临头。
那些人安顿在另一座院子里,不许其他闲杂人等接近。他是主人,也不能随意往来。
那些人安顿停当,已经是二更时分。
他带了两个心腹风从,忧心仲忡返回自己的主宅,然后打发随从离去。独自在书房对着烛火发呆。
“我……我该怎办?”他捏紧拳头自言自语。
玉虚观被挑,圣手无常一群人狼狈地逃来,谁敢保证仇家不曾跟踪追到这里?他这里岂不也成了房场?他能烧香把这批凶种恶煞送走吗?
书房门本来是开启的,这时传出掩门声。
他对上次在书房所发生的事故一直就毫无印象。他这间书房不许普通的奴婢接近,这是他平时碰上不愉快的事,或者有了困难,独自思量等谋对策的地方,不会有其他的人前来打扰他。
听到俺门声,他警觉地倏然而起,手本能地搭上了腰间缠着的长鞭柄,食拇指挑开了扣鞭环。
“你来干什么,大胆!”他大感惊讶和愤怒,声色俱厉要发出了。
是他的一个外庄小小管事,叫夏升。早年在他家做了十年长工,三年前才升任外庄管几个打杂小厮的小管事,平时根本不像一个会武的人,老老实实,工作勤奋,言行毫无异处。
在平时,外庄的人如果没经传呼,根本木许进入内庄的,更不用说踏入重要的书房了。
今晚的夏升,外表依然老老实实,但一眼便可以看出有些不一样:平时毫无异样的双眼有冷电森森。
“来替老爷解惑,也可以说指示迷津。”黄升直逼近书案前,说话的语气也与以往不一样。
“咦!你是夏升吗?”他疑云大起。
在江湖闯道的人,多少也会一些化装易客的技巧,有些高手可在刹那间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对此道也颇有成就,已看出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仆人,与他所熟知的夏升有点不一样。
“小的正是外庄的夏升。”
“但你··”
“不瞒老爷说,在小的替老板做长工的前两三年,小的已是普化大师的手下,是普化大师安排小的在贵庄混口食的。”
“卧底?”他吃了一惊,也极感愤怒。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老爷。”夏升阴阳一笑,“老爷不是也有人在府城留意各方的动静吗?”
“今晚你暴露身分,有何用意?”
“普化大师已失去塞业,小的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曾化大师就是百绝头陀。
百绝头阳的慧圆寺被抄,玉虚观也被挑了,府地已没有他们存身的地方,成了丧家之犬,不可能再重振旗鼓,失去府城的地盘,不需再对相邻的豪霸戒备,卧底的人当然得撤走啦!
“你在我这里潜伏了十三年,耐心委实惊人。”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幸好这些年来,我安安份份以小根基为满足,从不忘想插手干预府城事务。小心翼翼持相安局面,所以能太平无事,要不……唉!没想到头陀丢了基业,却伙同外人计算老朋友,夫复何言?”
“这种事是免不了的,老爷。”夏升用世故的口吻说,“连江山也有分有合,所以霸业有消有长。老爷今天的态度有点改变,宫大仙已看出老爷的心病,因此普化大师冲老爷的多年交情,为老爷缓颊,奉劝老爷子万不要再生异心,以免受到宫大仙的制裁。”
“罢了!”他失声长叹,“你可以转告头陀,我这人是识时务的。”
“老爷的意思……”
“江湖朋友都是聪明人,不会做笨事。我当然不笨,我有我处世的原则,那就是如果我打下倒他,就加入他。只有傻瓜白痴才会屡败展战,奋斗不懈。”他也阴阴一笑,把心中的愤激丢开,“当然,我希望所加入的一方永远保持强大。夏升,你也要劝劝头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