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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吧。为啥咱村子只有东南那半边进沙子,西北边不进?就因为有这老家伙在这儿挡着。把它一干掉,保准眨眼间村子西北边也会被沙子埋了,那咱就可以理直气壮要求移民了。”
众汉子一呼百应,呼啦一下子又要朝老榆树底下拥。郑舜成急了,抢上一步伸双臂将路挡住,大声说:“众位哥哥,你们要是非烧老榆树不可,那我也没办法。只求你们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请问这是陆老支书的命令吗?”陆二楞自豪地答说不是,他大伯父只说了要把村南的果树园砍光,没说让砍老榆树。这完全是他的创意,认为自己应该为大伯分忧解愁。
“什么,砍村南果树园?”郑舜成更急了:“不能砍啊,那可是咱们村唯一的一座果树园呀!”陆二楞嘻嘻一笑:“砍都砍了,还说啥能不能?家家户户今天一大早就动手了。咱要不是惦着这棵老榆树,也早在那儿砍果树呢。”“这是自断血脉,自绝后路呀,你们知不知道?树!树是咱草原的血脉,是咱的根啊!”郑舜成的眼眸里喷出东西来,是那种跟火一样的水,男儿的泪水。
“你们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后代子孙想一想吗?”
“咱为啥要搞生态移民?还不是为后代子孙着想吗?搬到好地方去,让儿孙们一生下来就在好地方,享清福……”
“那是痴心妄想!”
“快别跟他磨牙了,二楞,走,咱再去放火。”赵铁柱一把搡开郑舜成,就要往前冲。却被郑舜成一返身揪住后衣襟,死死不放,大吼大喊,一副豁上命的架势,说你们没有接到陆支书的命令,擅自烧老榆树,这是违法的!老榆树是村子的公共财产……赵铁柱拼出浑身蛮力才总算挣脱,气咻咻骂咧咧:“妈的今天真是撞到鬼了!实话告给你吧,陆支书说了,为了实现生态移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嘿!一棵老榆树算啥?”看看实在阻止不住,郑舜成就拿出在学校百米赛的速度,抢先朝老榆树冲去,果然第一个奔到树下,身子一纵,跳到柴堆上,紧紧将老榆树抱住,岔了声高喊:“你们放火吧,烧吧,要想烧老榆树那得先烧了我才行!”
众村汉一下愣住。
陶可见了,也紧跑两步,到得柴堆前,爬上去,模仿郑舜成伸开双臂,在另一侧环住老榆树。那树好粗,两个人手臂直直,才环了半圈。
陶可也提着嗓子高喊一声:“你们放火吧,烧吧,要烧老榆树那得先烧了我们才行!”
女孩儿声音清清亮亮,宛似银河泻下的一脉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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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爱(1)
01
一生的爱在窗外,我不敢打开窗子,让它进来。
在没有了日子的屋子里,静静坐在窗前,等着心里盛开的那朵花儿凋零。
我不敢站起来走动,因为到处都有你的痕迹。书房里,客厅里,阳台上,你的气息似魔法流布在所有的地方,闪着滚烫的光,为我心里的花朵提供能量。
不知道那天你会走进我的房子里来。不知道你一来,我心里会有花朵盛开。
02
胡文焉的眼睛是在陶可讲到老榆树的时候,忽地睁开的。准确地说,是在讲到郑舜成跳到柴堆上去,环抱大树高呼之刻。那一瞬,她双目亮闪奇异,忧郁、喜悦,泪和爱在深处洗着。那光亮是唯一的。
一把握住陶可的手,紧紧。感受到她血液疾速的奔流,弄得纤细的手臂有些像是在微微颤抖。陶可停了下来。
胡文焉的头缓缓仰起,倚在沙发靠背上,直直望住天花板。过了会儿,缓缓又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那棵老榆树。不是借陶可描述展开的想象,是回忆完成的真境闪回。她认识那棵老榆树,见过它。是在千柳日报社当记者的时候,一次到乌兰布通草原采访,同行的韩愚石执意带她去曼陀北村看千年老榆树,便是这棵。它当时那么强烈地震撼了她,跟陶可所曾经受的一模一样。不,她的更其深而剧。当时,她是情不自禁朝老榆树跪了下去的,仿佛面对一尊神。在她的心念里,它是神,上苍赐给塞外浩茫大地的一个福佑。是的,哪里还能见到如此宏丽伟岸的生命?如此凌然超越的存在?
树!
心里重重念一声,泪水悄悄从睫间滑落。
自己离开故乡的一个原因,就是树啊。
这是深心里的隐痛。
是的,因为树,是树使她最后下定了漂泊的决心。那是一棵白杨树,塞外常见的树种,并不怎样美,因为虽然高大,却不够挺拔,也许是风的缘故,树身在被称为脖子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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