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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绥顺着爬梯子的声响回首来看我,海棠花瓣似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说:“女人,看看你,灰头土脸的。你这么难看,叫我两个可怎么带你上路来着?”
我攀着地窖的边沿爬上来,一面拍打着衣裳上的土,一面对他道:“这里没有你两个,只有我与秦璋两个,和你,别搞错了。”
叶绥蓦地从袖口里抽了柄扇子出来,“啪”一声打开对着自个儿扇了两下,才唏嘘道:“呦呦,所以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看我将璋璋的伤给治妥当了,就变得如此不客气。你不叫我跟你俩,我就偏要跟,你奈我何?”
“所以说——你在数九寒天里打着柄折扇,不冷?”
叶绥哼了一哼,斜睨着我说:“男人的风度与温度无关,女人,这你不懂。”
我向前凑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估摸男人也一样。这么的话,叶绥你是真心看上狐狸了,所以才要在他跟前容一容的?”
叶绥垂眸半晌,才扬起眉峰来似嗔似怨地望一眼沉睡中的秦璋,道:“他一没马车数辆,二没房屋数间,产业么,就是在个破落镇子上有间门可罗雀的酒楼,且这酒楼也马上要黄了。何况——璋璋他又娶了十八房妻妾,这就委实伤了我的心。女人,现实太残酷,你也节哀罢。”
言毕,叶绥敛衽起身,一柄折扇重新拢回袖中,翩然离去。
“阿歌——”
“什么事?啊,狐狸,你醒了。”
“来,这边坐。同我讲讲拈花茶楼是何时要黄了,唔,并了那十八房妻妾的事一道来说给我听听,与我开开眼界。”
“……”
所以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叶绥者,小人也。
一日后,由于叶绥家中连过冬大白菜的菜叶子都不剩下一片,这就导致我三个必须弃它而去。
叶绥说,因秦璋的伤势是那么地不能揣测,随时可能复发,所以他要同我两个一道走。
秦璋不置可否,默许了这件事。而我因为没有什么发言权,也只能跟着默默许了。
在叶绥的无私赞助下,我三个得以坐上一辆牛车。
但由于这辆牛车的速度与我们步行的速度相差无几,所以在捱过数个天寒地冻的日子后,牛车才缓慢地到达了曈山关。
此时,战事早已结束,眼前徒留下一颓败景象。
半空中秃鹰盘旋,荒野上笙旗破碎,枯骨遍地。
叶绥哀叹:“一将功成万骨枯,每逢佳节倍思亲。”
秦璋闻言默默转身,“啪”地踩断一根枯枝。
我抬头望了眼天际,与二人相对无言。
入曈山关二十里,是边陲重镇阳高。
阳高城十里之外,有重兵把守,我三人被重兵拦住。
我瞧一眼这守兵的架势,啧啧,此时莫说是闲杂人等,便是头顶的一只飞鸟,怕是也要被人一箭洞穿胸腹,不放它飞越前面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我原本以为,这是因城中杵着位贵到不能再贵人,但事实却是,阳高城中突发瘟疫,已害死了上百人。
拦住我三个的兵士有言,城中的疫情眼下已被一个复姓闻人的神医控制住,不日就可放行。他说,你们要是没有嫁娶奔丧的急事,那就等等罢。
叶绥旋即变得亢奋,他仰望着西边的天际,念道:“西出阳关无故人,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拨转了牛车的方向,与他说:“叶绥,你果然是诗词界的一朵奇葩。”
叶绥深以为是,沉声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夜半三更的时候,三道黑影沿着阳高城的城墙进行徒手攀登,技术难度十分之大。
而这三个黑影分别就是秦璋、叶绥与我。
幸亏,城墙之上有许多的凸起和窟窿,并且我们攀登的这段已在战事中毁去一半,于是就减去了不少垂直攀登的障碍。
根据我的判断,既然闻人师兄在城里,那么花花就必定在城里,这么的话,小皇帝就有可能在城里。
并且叶绥突发奇想,打算要悬壶济世一遭,不得已之下才搞得三人要一同去爬城墙。
索性这个城墙并没有十分地巍峨,所以一个多时辰后,我就已坐在了太守府的檀木雕花椅上哧溜溜喝着热茶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议事厅里,眼下甚为热闹。
西北角上,叶绥将闻人师兄困在那个角角里,用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