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页)
可病人反映,这人在病房里倒卖毒品。
这是最可恶的人,不害自己,专害别人。
可问他,死不承认,说是别的病人陷害他。
唯一的法子就是人赃俱获。
他妈来了,一脸的可怜相。
我说,你怎么老带果丹皮啊,也不怕你儿子酸倒了牙?老太婆说,有什么办法?他从小就爱吃这东西,住在里面,戒了毒,我想他没了想头,嘴里就更没滋没味的了。
多给他带点来,留着解个闷吧。
我坐在那里,把每一块果丹皮都打开来,细细检查。
老太婆脸上变了颜色,说小大夫啊,你也爱吃这个?别翻了,下回我来的时候,给你也带些。
我说,那不必,只有女孩子才爱吃这东西,我这是工作。
终于看见一块与众不同的果丹皮,它的颜色要黑一些,分量轻。
我把玻璃纸打开,刚想把它掰两半,老太婆疯了一般地叫起来,说你就馋成这样,连病人的一点零嘴都不放过。
你们这是什么医院啊,简直是抢!说着,就来夺我手里这块果丹皮。
我哪里能让她拿到手,身一闪,就把那块果丹皮捏住了,一使劲。
它在我的手里碎了,里面又是那种小小的塑料纸包,我熟透这种捣鬼包装了。
老太太也够麻烦的了,为做这块假的果丹皮,她一定戴着老花镜,手脚不闲地忙了半晌。
我说,给你儿子传带毒品,是贩卖毒品罪,你知不知道?她哭哭啼啼地说,我只是想,他抽了那么久,一下子戒了,怕熬不住。
我给他带点来,叫他自己掌握着。
要能不吸,就千万忍着。
实在忍不过去了,也好有个救急的。。。。。。谁让他倒卖啊。。。。。。还有一回,一个女病人,带的卫生巾。
我隔着外包装摸了一下,有点硌手。
因为卫生巾本身就很软,白粉又很易隐藏,我有点拿不准。
我说,你把这包。。。。。。东西打开,让我查查。
那女人大叫起来,说要讨老娘的便宜,你还太嫩了点!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美国木浆造的高级货,岂是你的脏手指头摸得?这一包几十块钱,叫你摸脏了,老娘还用不用了?你要让老娘把裆里用的东西打开了给你看,小心告你一个性骚扰!我的眼泪就在眶里打转。
要不是工作,我上去就给这个娘们一个左勾拳,保准叫她半个月不用画黑眼圈。
还性骚扰呢,我就是骚扰老母猪,也不会骚扰她!一身的脏病!我叫来了护士长,病人稍微收敛了一点,姜还是老的辣,护士长摸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把这包卫生巾拆开。
要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算我看走了眼,我给你买一包一模一样的卫生巾,赔你。
那女人嘟嚷着说,贵着呢美国的!护士长说,再贵,我护士长一个月的工资,买这么一包东西,你信还够吧?甭管它是哪个国产的,它也是纸,不是金箔。。。。。。女人无可奈何地说,那是。。。。。。护士长说,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该怎么处罚你,咱们按规矩办。
周五,撕开!卫生中撕开了。
雪白的纸层里,夹着海洛因、在这儿干长了,我算知道这拨大烟鬼是什么人了,说话不算数,吹牛拍马说谎翻脸不认人,五毒俱全。
又好虚荣,没有一点情意。
有个家伙,来的时候,一副病秧子样。
换衣服的时候,险些晕倒。
我看他可怜,赶紧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他手哆嗦得像鸡爪疯,愣是解不开皮鞋带,我趴下身子,帮他解开了。
倒不是我为别人做了这么点小事,自我表功。
我经常这么干,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滕大爷和院长,我愿意叫他们说,看,我们收的这个小周五,是个好样的。
再有就是我从他的口音里听出,离我老家挺近的,有一种亲切感。
我干完了这些事以后,他说,小兄弟,你干这侍候人的活,有什么出息?往后跟着我干吧,吃香的,喝辣的。
我心里这个笑啊,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关怀别人呢,留着劲给自己买双没带的鞋吧。
我不吱声。
他还自说自话,出院的时候,你跟我一块走啊。
我给你月薪两千,给我当保镖。
我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