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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转头去问稷祠的巫奴,后者摇头表示今天还没见到九风前来。
九风,也就是句龙,那孩子不是跟后稷住在一块儿的,他住在镐京的士族家中,被当做后稷寄养的小孩那样对待,平时跟普通士族小孩一样,该念书念书,该郊游便郊游。算算日子,他今天应该是要到稷祠来见见后稷,聆听教训的。
“城内自昨日起,就吵闹得不行,他不来也好,免得路上遇见暴徒。”后稷说着,转身进稷祠去,“若还有人要冲进社稷祠放火,就放出狐儿去,看咬不死人么?”相对于社鼠而言,稷狐的威力显然要大许多。
巫奴点头,却又道:“可是大人,昨日有人送信儿来,说今日要到社稷祀忏罪……”
后稷道:“在犯下过失之前,为何先做好忏悔的准备,而不是避免去行差踏错呢?此人心意不诚而已,不用以上宾之礼厚待,若他来了,要教他等两个时辰。”
“是,大人。”
顿了顿,后稷又温温润润地说:“若是九风来了,让他从侧门进,别与暴徒撞上。”
巫奴叩头答应。
天刚蒙蒙亮,那早有预约的人带着属下前来,小心谨慎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彷佛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
实际上,他确实犯下了天大的罪行。
住在镐京城内的周人称国人,国人暴动,就是城内居民暴乱起来了。前来恳请社稷神原谅的人有没有暗中参与策划此事,我不知道,但在暴乱中,他家也因为某个原因,被愤怒的国人围困起来——民众要求他交出藏匿的某人……
“召公虎,你跪在稷祠之外已有两个时辰,你的诚意,已传达到社稷之神那里。”
后稷说着,面带微笑迎向伏在台阶之下的人,将之扶起。
这位召公虎,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召穆公,他的名字叫姬虎。你瞧,跟姬胡真的没差什么音,可是音同命不同,一人接了另一人的班啊。
被扶起的姬虎泪流满面,不管有没有腿跪麻痹了的痛苦在内,他这两天都挺难过的。
后稷将他搀扶起来,便向巫奴使了个眼色,由后者上前,扶召公入殿内。其余人等则在外待命。
“本官以为,周公也会一道前来呢。”后稷说着,在火盆前坐下。
“这……”召公怔了怔,随即抹泪,“是我的过错,没能劝住天子,让他惹起众怒,险些坏了大周百年基业……”
“是‘险些’就好,并非无可挽回。”后稷和颜悦色宽慰道,“召公多次劝谏,是天子刚愎自用以致今日大乱,召公无须自责。”
“是、是……”对方一面拭泪一面说,“其实……还有一事。”
“哦?是怎样,请讲。”
召公犹豫片刻,这才颤着声儿道出那件要命的大事。
“什么!”
后稷猛然听闻噩耗,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见巫官之首的后稷都如此震怒,召公姬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伏地连声称罪。
后稷踱了几步,深浅呼气,缓去心中躁意,这才又道:“召公,我记得你家中尚有幼子待哺?”
“……是,年前喜得一子……不知后稷大人此时提起是……”
召公一头雾水地稍稍抬起头来,陡然看见后稷愠怒的脸色,吓得不敢再出声。
后稷指向召公,肃声道:“既有一子,为何国人围困贵府要求交出太子静之时,你会将太子送出?难道连以自己亲生之子替换都做不到么?你还自称忠直?”
召公低首不语。
虽则君王之子重要,但真需要做血肉抉择的时候,却并非人人都能牺牲自己的血亲,去成全自己的忠义。
“太子静如今怎样了?”
“回后稷大人,只、只怕是凶多吉少……”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就算国人暴动起来,赶走了暴君姬胡,只要太子静还在召公手里,大臣们就能拥立太子静为新王。小奶娃不懂事,正好由臣子来代为行政啊。谁知道消息会走漏,逼得他交出襁褓中的太子?
后稷长长地叹了口气,回身跪坐而下。
“后继大人……”
召公怯生生的呼唤被后稷无视了,后者取出龟壳来,往火里丢去。没一会儿,龟壳上烧出了几道裂痕。
后稷扒拉扒拉那龟壳,道:“召公虎,要弥补你的过失,须得献上礼祭。”
“啊,是!一定照后稷大人的要求办!”召公连忙答应下来。
后稷凉凉地瞥了对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