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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拉杆箱被随意丢在门口,暗红的皮革在忽明忽暗光线中显得有些阴冷。箱子里装着凌灵想带、也必须带出来的衣物。
凌灵盘膝状坐在床上,木纳入定。
雪白干净的被褥上扔着个双肩背包,里面装有杂物若干,包括了那张原本满载着她漂亮憧憬的银行卡。包里还热腾腾捂着一张新鲜出炉的机票:CD——拉萨。
她曾向广大读者朋友深情自白过,来CD念书之前她一直呆在TT当愚民。也就是说,这张机票代表着她首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
拉萨,不再是南方所属的TT,不再是南方所属的CD。听说那个地方阳光普照,天地咫尺。
凌灵想她应该为自己即将的高瞻远瞩而高兴,于是笑了,意图满脸春风。
外面灯火阑珊,却在落地玻璃窗上投射出了她的悲哀。
笑得比哭还难看。
*
凌灵站在人潮熙攘CD机场,有些恍神。
人真的是很奇特很难以言喻的生物。如果那天在中华广场,她看到的不是西藏,而是新疆蒙古之类的其它地方,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今天她出发的目的地也会迥然不同。
她走到机场门口,掏出关了一夜的手机,开机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滴滴声。那是关机时电话打进;系统保存的留言。
她没有理会。想了想,给培训中心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娟姐,我临时有事,想出去散散心,可以吗?”
娟姐态度和蔼,言辞亲切:“这样啊,那好,我放你长假,你不用再来了。”
凌灵脸上黑线三条,娟姐对待请假的员工真是出了名的友好,要么你滚要么你别想滚。但她又不是非这份工作不可:“没问题。呃,娟姐你拖欠我三个月薪水没忘吧,请快点打到我卡里,我们好聚好散。还有,麻烦跟可静知会一声,我要去旅游,对,就是那个教日语的。”
啪地合上手机,她叹了口气。
打了遍腹稿,凌灵又拨了张婷的电话,准备跟她汇报一下行踪。无奈电话那边情况没变,那个语音系统悲摧地表示了:张婷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装死的状态。‘
凌灵默默扶额,远目望天,头顶风和日丽好时光。
她想起了叶帆、张婷、林晓岩和……逍遥吧。手掌抖了抖,冲动之下把手机抠开拆成几块,直接送到门口垃圾桶的嘴巴里。扔完后她拍拍手,心里轻松了一个等级,由衷欣慰:哎,我这手机,扔得真是时候啊。
飞机起飞时她萌生了两个想法:一是她终于离开CD了,那个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二是飞机起飞的声音轰鸣怪叫,跟大石头扔在碎石机似的,很难听。
而其实,这两个幼稚的想法只是凌灵没见识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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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过去(二)
远离地面三万英尺的距离,碧空中白云飘浮,巨大的天幕仿佛近在咫尺。玻璃窗外丛丛雪峰屹立云海,刺破青天。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盘旋、降落、着陆。可怕得像是经过了ISO9001的认证,安全并且准时。
凌灵有点失望。她本来希望自己的首趟飞行永生难忘,比如飞机失事但获救,这本就经常发生。若实在不行难忘也成,比如飞机误点,在群众的怨声载道中总算到达。这显然更常见。
不幸,事总会与愿违。
凌灵走下舷梯时忿忿不平,脸色类似于六月飞雪。这明显导致了她身后那个大伯私以为她身体有恙,关切问道:姑娘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么?”
她诧异回头,像是看到了动物园里一只可爱的羚羊,道:“不用了,谢谢。”转身,踏步离开。
贡嘎机场,海拨高达三千六百米。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湛蓝如洗的天空,到处是恢弘的自然造化。
没多久,凌灵发现此前的羚羊大伯拥有乌鸦嘴的体质。因为她觉得周围的空气很稀薄,呼吸时像被人用布条塞住鼻孔,胸口很闷。但她还是不以为然,顶着加速的心跳坐上了民航开往拉萨的专线车。柏油路面上宽阔平坦,青黑的高山在车轮子的奋战中,飞快闪过。
凌灵觉得反胃,头昏,整个人很不舒服。
“姑娘,你第一次到这儿来吗?”她旁座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人问她道。
凌灵侧目看他,妈呀,这不是刚刚在机场碰到的羚羊大伯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不如不要逢。她暗自唏吁,回道:“没错。”然后软软靠在椅背上,一副就要晋见阎王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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