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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还是没睁开眼睛,声音也还是很闷:“我知道。”
沈春冷笑:“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要真知道,干吗还要回方家桥?”
何出哑声道:“我想回去看着孔大叔的坟……”
沈春冷笑不出来了。
半晌,她才又开始冷笑;“我想孔含章地下有知,也不会高兴看见你去送死吧?他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才会被人杀死的,你如果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岂非是辜负了他的心愿?”
何出不说话,似已睡着了。
沈春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倒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何出,就算你不怕死,你也要替我想想,我实在很……
很害怕,很……”
她的浑身都似在哆嗦,肌肤也已变得冰凉。
何出听到门外有一声很轻的冷哼。那是从老板娘的鼻孔里发出来的。
他感到沈春的身子在这一声冷哼中突然僵硬。
一个“熟人”的冷哼,真有那么可怕?
何出刚刚在心里叹过气,便听到沈春附着他耳边悄声道:“今晚带我逃走。现在……现在对我亲热些……”
何出清清楚楚地听见老板娘阵了一声,还听见了她一声极低的咒骂。
“骚母狗!”
三更时分,何出和沈春悄悄地溜出了君子店。
他们是从房中的一条暗道里逃的。何出没想到房中会有暗道,而沈春居然会知道。
那么老板娘会不会知道?
“她知道。”沈春一边打马狂奔,一面答道:“我都知道,她当然不会不知道。”
何出忍不住又问:“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我们逃出来?”
沈春冷笑:“因为她知道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根本拦不住我们,同时也因为她知道我们逃不远。”
何出吃了一惊:“为什么?”
沈春道:“她已经通知了使者,使者不久就会赶来杀我们的。”
她的声音已变得嘶哑难听,显然她在害怕。
何出更吃惊了:“使者杀我们!什么使者?干吗杀我们?”
沈春尖叫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别问!”
何出果然闭上口,不说话了。
秋风呼啸着吹过夜行人的面庞,让他们从心底里感觉到秋天的寒意。
何出和沈春的脸,都似已被秋风吹得僵住了,紧绷了。
他们的心呢?心是不是也会冻住?
马狂奔。夜深沉。
何出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没有问沈春。他甚至连他们将逃往何方都没有问。
他知道,有些事确实不该问。沈春如果不愿说,问也没有用。
后面突然有人说话了,声音尖锐阴冷:
“你们别跑了,逃不了的!”
两匹马一阵嘶鸣,停住了,马上的两个人却都没有转身。
何出能明显地感觉到沈春的身子在颤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去。
何出也感到背心凉嗖嗖的。
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实际上不用问,他也能猜出背后发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沈春颤声道:“使……使者,属下……属下……”
来人是“使者”。
何出刚想回头看看这个使者的模样,使者已冷叱道:
“不许回头!何出,否则本使者要你和沈春尸曝荒野!”
何出只好老老实实呆着不动了,口中却冷冷道:“我并没想回头,我知道你一定不太好看。”
使者的声音更冷了:“何出,少逞口舌之利,那样对你没半点好处。沈春,你知罪吗?”
沈春颤声道:“是,是……属下,……知罪。”
她已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阔小姐了,而是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婢女。
使者道:“我问你,蒋氏兄弟是怎么死的?司马鹤又是怎么回事?”
沈春上牙下牙直打架:“属下……属下……”
使者冷笑道:“两件大事都没办好,你居然又和何出勾搭上了。今主已经知道了,十分生气,你乖乖跟我回去见令主,向她老人家请罪!”
沈春哆嗦道:“请使者高……抬贵手,放过属……属下……”
使者嘿嘿一笑,道:“放过你,谁放过我?你居然敢反叛令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