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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后,郑吉便发起低热来。这当中缘由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次日一早,郑吉头重脚轻地起床梳洗,胡乱喝了一剂药下去,便随众人一同出了门。众人□□高昂,午前在镜湖泛舟了,只见水波浩淼,崇山叠翠,果然犹如在镜中。之后又由湖上折入剡溪,漂流了半日,夹岸青山逶迤,沿途胜景自是不必细叙。直到近晚时分,一众人才折回山阴县城内,坐上剑衣阁的乌篷船,顺着城中水道,一路向别馆划去。
这几日恰逢寒食节,虽到了黄昏,夹岸屋舍楼台当中,却并无甚么炊烟。众人半途中起了野兴,见到岸上一处酒幡颇为招摇,周边灯火楼台亦是别有雅趣,便临时决议弃舟登岸,去那酒家中吃一顿寒食宴。
闻韬随了众人进去,酒过三巡,席上却不见郑吉踪影,便出来寻人。闻韬在那些停靠在一处的乌篷船中找了半日,果然见到郑吉躲在一艘船舱中,昏昏欲睡。闻韬跟着进了舱内,俯身去探了探郑吉额角。低热还是有一些,倒也不怎么严重。
闻韬矮身坐在一边,问道:“怎么不去寒食宴,我看你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
郑吉清醒了些,只是困倦地摇头。倒是李旦心细,见郑吉不在宴上,竟让酒家在炉灰中温了些清淡汤食,让人送了过来。郑吉喝了些汤下去,胃里也舒服了些。二人坐在舱内看了一会儿落日,这般从掀开的船帘中望出去,夕照山色,小桥人家,倒是处处可以入画。
暮色渐至,夜里竟还有些春寒。岸上众人也散了宴,纷纷回到船中。从此处坐船回到别馆,路上倒还需要大半个时辰。闻韬把船帘放了下来,两人在船舱内铺着的席垫上温存了片刻。
划船的舟子还在外面,郑吉一声也不敢出,情潮来时,只忍得眼角全是失神的眼泪。闻韬也如郑吉当日那般,将他眼周泪痕都细细舔了干净,又去吻他眼角。
郑吉被他吻得昏沉,突然想起了些甚么,便问:“我右眼角是不是有一颗痣。”
闻韬又吻了他一下,方道:“是。浅浅的一颗,凑很近才能见到。”
郑吉道:“怎么从前我不知道。”
闻韬道:“大约是你房里的镜子磨得不好,你也不太用鼻子贴着镜子去照。”
郑吉道:“你也没提过。”
闻韬笑了笑,道:“小时候带你去庙会,一个算命的说你这颗痣是损妻散家的大凶之相,我听着不喜欢,就再没让人提过。”他让郑吉躺在自己膝头,与他闲话道:“昨日他们从幽州回来,倒是替我带回来两件东西,这第一件,就是剑衣残卷。”
郑吉来了些兴趣,道:“侯爷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闻韬道:“特别的发现没有,有趣的故事却有一桩。”
郑吉笑道:“如何有趣?”
闻韬道:“那残卷中,补了一桩不知何处听来的轶闻。传说孔雀堕于魔界,只见满目疮痍,尸骸遍地,甚为不解。后方知佛厌恶魔族貌丑体畸,将其逐于无间地狱,不得与人佛共享日月之辉。偶有魔王破界而出,亦被以滋扰三界之罪名为众神佛联手绞杀,不得善终。孔雀哀其不幸,悲其怒愤,于无间深渊中潜心修炼。终有一日率魔族破印而出,是以触发三界神魔大战。孔雀耀武扬威,破三仙八岛九王十星,满天神佛,无一能敌;而魔族却日渐不支,已露败相。”
郑吉听了,道:“这孔雀的境遇,只怕是暗帝在自感身世罢。”
闻韬道:“你想的也许没错。残卷中还提到,众神佛中,唯有地藏感念孔雀与魔族不幸,时时相助。神魔大战之后,亦是地藏向佛祖苦谏,哀怜魔族之不幸,为其求得同享日月之辉。而后三界归位,魔族重归无间,孔雀却被留于西天极乐,赐曰‘孔雀大明王’。”
郑吉笑道:“所以在暗帝眼中,除了他自己是这孔雀,聂再冰便是那地藏。这故事倒是有趣,与当日陆长庚所说的全然不同。”
闻韬道:“是。当日王朝云对暗帝留于剑衣卷中秘辛百思不得其解,不想竟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一个故事。”
郑吉却道:“不过仔细想来,若他们之间并无这一段渊源,那么帝林灭门案根本不会发生,而暗帝也本无机会为朱衣留下这四部残卷。如此一说,剑衣残卷中所写的,岂非是最重要的一件秘密?那暗帝,岂非也是很有趣的一位人物。”
闻韬笑道:“你能这般想,大概会与他说得到一处去。将来某一日,我倒是想带你去见一见暗帝。也许能有所际遇,也说不定。”
郑吉却默然不语,不知在想甚么。半晌方问:“那第二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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