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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回忆过往的任依依听见刘月理走出仓库呼救的声音,她想有一人没事就好,至少未来牧场上会多出婴儿的啼哭声,那多热闹呀!
可惜她听不到了,老天将夺去她的生命,她不再是那个被留下的人,不再是了,她要先走一步。
吸入过多浓烟的她眼前出现幻觉,她看见已逝的叔公含笑的在火光中朝她挥手,一张一阖的嘴巴似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叔公,依依好想你,你来接我了吗?”她感觉灵魂逐渐抽离肉体。
陡地,脑海中闪过诺亚深情的蓝眸,一向强调不吃亏的她竟觉得她亏欠了他一句话,那就是——
我、爱、你。
眼皮慢慢的阖上,烟雾弥漫中,她似乎看到一双死神的脚,脚上还穿著意大利皮鞋。
她笑了。
第九章
急诊室外一群苦候许久的人,他们脸上满布着焦虑和着急,惶恐不安的走来走去,没一刻静止的紧盯着开刀房上“手术中”三个字。
压抑的低泣声,忧郁的叹息声,自我责备的懊悔声,还有频频拭泪的安抚声,气氛凝滞而沉闷。
守在此的不只是任家人,来自各地听闻此恶耗的朋友都纷纷前来,表情哀戚的不置一语,全有默契的为里面的人儿祈福。
甚至是不认识的群众也捎来关心,如一串串纸鹤是要为她祈福,因为她是青春泉牧场的任依依,一个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政治土匪的现代女侠。
没有交谈,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愈等愈心慌,吊着的心害怕那扇门之后未知的命运,生与死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怕她推出来的时候是覆着白布,相信在场的人没一个承受得了,尤其是满手烧伤、脸色灰白的诺亚,他的心痛更甚于其它人。
是他由梁柱下抱起了她,那几乎没了鼻息的身躯是那么冰冷,毫无活力的躺在他双臂中宛如沉睡精灵,与周遭的火焰成了极端讽刺。
他的心彷佛也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浑身打着冷颤地担心怀中的人儿会突然恶作剧的停止呼吸。
不敢放开她,他想一直一直拥着她,他知道她最怕寂寞了,即使身边围绕了一群人仍觉不安,以为别人一转身就会把她留下来。
她的神经敏感而纤细,对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人而言并不是件好事,因为太容易受伤了。
害怕爱人,害怕被留下来,害怕成为孤独的那个人,所以她拒绝了被爱,宁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膝守护自己,也不愿接受送到眼前的幸福。
多么令人心疼的她呀!他怎能不宠她,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
依依,我爱你,你听见了没有,快从沉睡中醒来吧!别让我成为被你留下的人,我真的会心痛。
十指交错扣紧,不断在心中吶喊的诺亚心中晦涩黯淡,他恳求着挚爱的人儿在此生死关头能勇敢一战,打败死神好获得留存人世间的机会。
当他在纷乱的人群中找不到她时,那份恐慌直接掳去他的神智,不敢想象她可能是冲进火海抢救那几乎无法可挽救的生命。
事实证明她的冲动行事不因大火而受阻止,当他听到她陷于即将崩塌的仓库中,心一紧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脑海中只存在着一个声音——
他不能失去她。
可笑的是,人必须在危急之际才知受下得有多深,愤怒的狂火让他看见自己的浓情。
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妥协,即使一辈子不回国陪她养牛,王子的头衔抵不上她放肆的一笑,甚至是暴力的拳头。
“殿下,我查到了。”
日前飞来台湾的侍卫莫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诺亚的眼神倏地转为阴騺,凶猛而狠厉。
“是谁干的?”他绝饶不了他们。
“是台湾一位议员,姓何。”由他们国家的情治人员不眠不休追查到的。
“何万胜。”他用深恶痛绝的语调迸出这个名字。
“他命人放火烧干草意在警告,但是没料到派出的人自做主张,连牛舍也不放过,再加上东北季风的影响,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告诉派克总长,查出他一切违法事件,我要他身败名裂,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赶尽杀绝。
“是的,殿下。”
像来时般悄悄地,竟然没人注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的离去,手术中的灯号拧紧每一个人的心,全都殷殷切切等待上天的慈悲。
任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