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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衫背对着她坐,只差没有在背上贴字条“我不待见你”。
一阵急促的马蹄踏破崖底月色,十数道银色身影由远而近,飒踏惊艳,霸气撩开山河寂静。
十四银影骑下马执枪行礼,银甲寒光烁烁:“殿下。”
“三日两夜,”阿史那永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等天亮吧。”
九州快步赶了过去,月至中天,离天亮还有五个时辰。
远山险峻,突厥铁骑比左翊卫精兵至少快了五个时辰。他们的人与战马,在荒山绝路之间也能畅行无阻。
十四银影骑中扔出一杆长枪,九州抬手一把接住。
“你的枪,还有战甲。”声音冷如岩石:“本是带来同你陪葬的,想不到你的命这么大。”
“三峡,你说话还是这么恶劣。”另一个声音笑道:“赶路的时候是谁最着急啊。”
九州瞪了他们一眼,凤眸掩不住感动。
十四银影骑就地围坐在篝火边,其中一人看向苏长衫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又看了两眼,终于快步走了过来。
“你也没事啊——”女子清越脆生生的声音。苏长衫抬起眼皮,确认了一下是在和他说话。
身形高挑的少女全身银甲,气质纯澈如一杆精美的银枪,只见她一把揭开面具,露出湖水新月的面孔。
“看到你没事,真高兴,我叫五湖。”
不等苏长衫答话,她已经戴好面具,快步走回篝火边去了。转身时却未遮住红透的耳根。
“……”苏长衫看了看君无意,见对方笑得十分开怀,顿时满头黑线。
“十四银影骑的动作很快。”苏长衫把穿兔子的木棍用树叶层层裹起来,确认完全不烫手了,才递给君无意:“注意手。”
“大隋的精兵与突厥的差距,也不是这一年两年之事。”君无意摇头:“这并不是坏事——百姓修生养息,朝廷将举国之力用于民生,军备就会相形见弱。我停止增兵追饷,朝堂上无人公开反对,但内心未必是全部心服的。”
“你的威信越高,看不见的敌人也越多。”苏长衫淡淡道:“你如此行事,被触动到切身利益的官员,总不会平静;而朝堂上任何一种政见,百世之后都是毁誉参半。”
“我难道还求百世之后的声名吗?”君无意的笑容似高山皑雪,清澈旷远:“这一世给大隋天下,我也只能尽力数十载。百姓多一日安宁,我能做一点,便是一点。至于身后事——我的身后没有功业,唯有数不尽的鲜血,只愿史册上永不提及。或许,能许我下一世的安宁。”
苏长衫眺目远方,眸子里笼上了太阳还未升起的清晨薄雾。
曦光破晓,远山与天际之间出现一隙白。
“你的人快到了吧。”苏长衫平平问。
只听一阵人马之声,隋兵的到来卷起一阵沙尘。
等人马走近,君无意和苏长衫都怔了一下,将旗上赫然是“宇文”二字。
十六、入狱
朱红战旗猎猎,洁白的晨曦中陡然生出一柄柄尖刀来。
尘沙落定处,三列身着藏青色战袍的精兵勒马而立——大隋十二卫军,只有宇文化及统帅的右武卫军穿着藏青。为首的将领簪缨鲜红,头盔下一双深目冷秀夺人,乃是宇文化及的副将明靖远,只见他矫健翻身下马:“末将奉命捉拿苏状元,得罪了。”
崖底的浓雾被曦光绣上拢拢金丝,君无意缓步上前,白衣间雾气尽散,唯见朝阳:“明将军奉谁的命,因何拿人?”
明靖远持刀伫立:“奉的是宇文将军之命,拿的是杀人之人。”
最后四个字让苏长衫懒懒的眸子一清,只听明靖远一抬手臂,几人押着一个士兵走了上来:“大内侍卫卓云,被杀于左翊卫军大牢中,有士兵指认是苏状元所为。”被押的士兵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显然被用过重刑,一见到君无意,突然双目尽赤,泪水滚滚而下:“君将军!我……”
“赵紫延守牢失职,其罪亦重。”明靖远昂首叱道:“把人犯给我拿下!”
君无意站在苏长衫与刀剑之间,没有动。
士兵们竟无一人敢妄动。
明靖远眼底神色复杂不可捉摸,却见君无意俯身将赵紫延扶起来,赵紫延脸上都是血痕和泪水:“将军,我……我该死!”君无意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什么也不用说了,一边动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赵紫延喉咙中发出一阵哽咽。
苍鹰声声唳叫在山谷盘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