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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召集媒体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目前舆论形势对他不利。舆论在他的官司中虽不起决定性作用,但是绝对可煽风点火,后果不可小视。因语声做了好几年媒体工作,他想听听她有什么好的建议。
语声跟他分析,国内媒体历来有同情弱者的传统,所谓的强者在传媒眼中是不受宠的。在它如日中天的时候,自然会有无数记者围着转,可是一旦企业出现些许危机,他们立即会反戈一击,以反思、知情、评判的角度来展现所谓记者的良知。“像你这样的新兴企业,风头很健,起家神秘,媒体其实很有暴料的欲望。你之前拒绝媒体掺乎的做法实在有点南辕北辙。他们越关注,你不妨满足他们的欲望。把他们的关注点引到你要让他们关注的地方。”
“有何上策?”陈剑问。
“上乘的策划是把自己包装成弱者的形象。与跨国企业打官司,我觉得可以举民族经济的旗帜。”
“很不错。”陈剑接受。
两人又细加商议。陈剑忽然决定让语声帮忙负责整个策划和运营。
“我?”语声愣道,“我给你找几个相熟的记者通融一下可以,开发布会,好像,不行吧。”
“你行。记不记得你以前给我策划过好几个营销方案。都很出色。”陈剑说。
“嘿,我还记得我自己放着功课不做给你写文案。”
“是啊,”陈剑有点惘然,迅速提气,说,“我现在需要你。如果你有顾虑,我可以跟冯至鸣打个电话。”
说到冯至鸣,语声低落下来,说:别打了,我帮你。
“我会给你薪酬,这样你就不会有负担。”陈剑说。而后迅速背过身去,有一些细微的情绪,他不愿在工作中暴露。
陈剑给语声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还抽了公关部的两名员工协助她。语声也正儿八经地打起了短工。
非常时期,她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陈剑度过难关。所以接受这份差使。
说干就干,下午3点多,语声开始了她在星辰的第一天班。
7点多,陈剑电话给她问是不是一起吃个晚饭。她说她要回家。说的是家,让陈剑哑口无言、好一阵的怅若所失。他放她走了。
没有人等她,但是她也要回。就当是一个家。其实她已经开始当那个地方是一个家了。因为它拥有家的一切要素,甜蜜、温暖,琐细。厨房里有热气,阳台上有衣物,桌子上有零食。她终于把冯至鸣一尘不染的家糟践得闹哄哄,永久烙上了语声的痕迹。
开门的时候,她发现门没锁,心里狂跳了一下,难道他回了?他没去美国?他只不过是有些临时的事来不及跟她说?无论什么事,只要他回她绝不跟他罗嗦。
她兴奋地推门进去。忽然愣住,在一室耀眼的灯光中,她看到了冯家伦,冯至鸣的父亲,正陷在沙发中打盹,旁边另有两人在守着他。
听到声响,他睁开眼,说:你是文语声?话音很苍老,他的神情也很疲惫。
是。你好。语声说。
他说,你过来。坐这边。他指了指他身边的沙发。语声有点惊诧,她跟冯家伦没有接触,但是在他儿子的描绘中,好似一君临天下的魔王,但是现在他很慈和,很家常,当然也有威严,来自于一个大企业一把手该有的震慑力,也有疲惫,来自于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衷。
她坐下去。默默地看他。会有一个交代了。她想。无论什么,由他来告诉她总比她妄自揣测好。
“住了几日了?”冯家伦问。
“6日。”
“你,想跟他有什么结局?”
“不知道。”
“有没有想过跟他结婚?”
“以前没想过。”
“现在呢?”冯家伦心思居然很灵敏。
“6天之前我没想过,6天之后,特别是今天,他不在了,我想,他如果想跟我结婚,我愿意的。”她大大方方说。她也不知怎么就这么说了,其实婚姻这事,她压根没考虑过。是不是失去以后,心才如明镜一样突然清晰起来。
冯家伦点点头,说:知道么?为了你,我跟我儿子闹翻了,我把他禁锢了。这个裂痕恐怕一辈子难以修补好。其实,我虽然对他一直很严厉,可是,很爱他,哪个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他生性自由散漫,爱好驳杂,这不行,我必须像训一匹野马一样驯服他。把绳子收得很紧,让他感觉到疼痛,富贵人家更应该多吃点苦。但是他恨我,一直以来,他都恨我。我把他弄到美国去了,昨晚,他没睡着,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