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页)
,而更多地欣赏着记忆中的丈夫,沉湎于记忆的旧课之中。这样的家庭无论多么温馨幸福,已经难掩中年危机,表面上的所谓幸福温馨已经不足以平息心底波澜。正在此刻,女主人公安娜出现了(安娜第一次出场的场面调度很像戏剧的场面调度,可见导演和男女主角的深厚舞台艺术经验),她与史蒂夫的邂逅打破了这个家庭的情感平衡。由于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潜意识层面的缘由,安娜更痴迷于现在时的史蒂夫,这种电光石火般的激情,这种一见钟情式的畸恋就是无可奈何的了。
当然,安娜与史蒂夫的邂逅缘于她与史蒂夫之子马丁的恋情,这种恋情又缘于她少年时代的一段情感创伤,这种早期情感经历深藏于她的潜意识层,并支配着她此后的一切情感历险,她和马丁的恋情不过是她少年时代兄妹恋的继续,她对史蒂夫的恋情则明显带有恋父情结的意味,也许在她的潜意识层面上只有这样的恋情才是心灵的最后港湾。
而夹在安娜和史蒂夫中间的儿子——马丁始终认为自己的童年太圆满、缺少波澜,在父权的阴影下缺少浪漫和激情。成年的马丁其实并未成年,曾经被压抑的本能欲望转化为对事业的狂热。马丁结识安娜之后,对事业的痴迷仍然超过对情感的痴迷。这样的心理结构、这样的情感组合注定了悲剧的不可避免,这样的悲剧必然超越道德层面而具有人的意义,具有美的意味,具有诗意。
如果我们承认中国电影家和欧美电影家的电影创作存在着事实上的差距,那么这种人的差距是最根本的,也是最大的差距。
路易·马勒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并没有仅仅满足于简单地展示这样一个颇有一点人本主义色彩的情色故事,因为电影毕竟不是精神分析学说的论文。一部影片无论揭示了多么有价值的思想,如果不能给人以美的体验,那就不成其为电影,不成其为艺术,也就不可能具有摄魂夺魄的美感。
路易·马勒以审美的眼光观照这个人类的禁忌,在诉说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使每一个电影元素都达到了美的极致。
作品分析(下)
影片的音乐和音响与情节水乳交融。故事开端,表现史蒂夫和家庭仅有的那么一抹温馨和后来表现岳父家的田园景色时使用了欢愉的钢琴音色;史蒂夫和安娜的爱情主题以沉重不安的大提琴音色表现;史蒂夫和安娜最后一次做爱,导致马丁惨死的主题则使用了小号的音色,那样凄厉,那样惊悚,那样不安;影片结尾,随着史蒂夫最后一句内心独白结束,由大乐队演奏的弦乐和主人公的心潮一起涌起,那种永世的哀痛,那种不可言说的遗恨,令人不忍卒听。还有,史蒂夫和安娜在巴黎的一座教堂下,伴着教堂的钟声做爱——这种将声色和灵魂、堕落与圣洁的激荡以钟声凝聚在特定时空的处理,令人震撼,令人无法忘怀——音乐和电影都适于表现人的潜意识,作为一位电影大师,路易·马勒当然不会把音乐和音响仅仅当作烘托气氛、渲染情绪的辅助手段,而是当作叙事的有力语言。
影片的摄影堪称经典。光线、构图,几乎每一个镜头都让人想起安格尔、伦勃朗的经典画作。影片的内景都是暖调,与温情、情欲、主人公的心境十分吻合。外景则绿得发鲜,有如油画。英国人透过镜头选取的生活场景总会让你美得心都颤抖,他们又善于把悲剧放在绝美的场景中展开,这似乎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电影自觉,一种电影传统。我们就在这美的极致中体验着男女主人公的没有结果——美丽的现实和悲剧的预示形成鲜明的反差,越美越令人难以承受他们命运的凄楚和悲凉……
他们呈现出的美是高贵的、古典的,他们表现美的技法和修养则是古典与现代的奇妙融合。欧洲电影的确是文化的电影、美的电影。
影片的两个主角由英、法两位世界级表演艺术家杰里米·艾恩斯和朱丽叶·比诺什分别饰演。朱丽叶·比诺什: 37岁,独女,出身于演艺世家。上世纪80年代曾主演戈达尔的《万福,玛丽亚》,代表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英国病人》。1996年凭《英国病人》获美国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
杰里米·艾恩斯:生于1948年,是一位有着丰富表演经验的戏剧演员。电影代表作《法国中尉的女人》、《洛丽塔》、《魂断布拉格》等等。曾获欧洲电影表演终身成就奖。
《毁灭》是朱丽叶·比诺什第一次在英国饰演的两个角色之一。她后来认为自己的表演“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作为一个法国人“用另一种语言工作实在不容易”。我们看到,在这部影片中杰里米·艾恩斯的光彩的确或多或少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