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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便是县衙大堂了,跟电视上不一样的是,其实古代官员审案,并非所有的案子都在大堂审理的,大堂真正审理的是重大的刑案,而一般的民事纠纷,或小案小事,则在二堂过审,知县以说服调解为主。
新上任的县丞曹毅现在正站在二堂外,望着堂前高高挂着的一副楹联,一张毛茸茸的虬髯大脸面无表情,可眼中却飞快闪过一抹冷光。
楹联上写着“法行无亲,令行无故;赏疑唯重,罚疑唯轻。”
这幅楹联可以说是标榜,也可以说是鞭策,每个人看到它,心中的感受都不一样。
曹毅是什么感受?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曹毅是行伍出身,甫任文官,也不习惯文官走路时那种一摇三摆的官步,撩了撩官袍下摆,迈着大步走进了三堂。三堂是知县办公和居住的地方,西侧的花厅内,黄知县正挺直着身子,端着景德镇官窑瓷盏,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黄知县名叫黄睿德,四十来岁,他面相长得颇为庄严,一张白净的俊脸,颌下一缕青须,看起来刚正不阿,眼中偶尔闪过几分阴鹫。
他是洪武二十四年中的二甲进士,真正的科班出身,熬了五六年,上下活动了一番,终于补了江浦知县这个实缺。
别看知县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可却实实在在是个肥缺,多少进士甚至当科的状元榜眼都争着抢着当,黄睿德能当上这个知县,全靠他银子花得多,人也懂得进退。
细细啜了口茶,黄睿德眼睛微眯,仿佛在闭目养神。
花厅内的光线忽然一暗,黄睿德睁开眼,却见门口站着一位魁梧大汉,穿着八品官袍,正静静的注视着他,
见黄睿德睁开眼,曹毅拱手朗声道:“下官曹毅,拜见县尊大人。”
黄睿德心中一动,忙站起身,微笑道:“这位莫非便是燕王殿下麾下勇将,我江浦县新任的县丞曹大人?”
“下官正是。”
“哈哈,曹大人勿需多礼,你我同衙为官,理应亲如兄弟才是,以后江浦县内大小事情,本官可要靠大人多多辅佐啊。”
曹毅豪迈大笑道:“县尊客气了,下官新任文官,不懂规矩的地方多了,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县尊大人多多包涵。”
二人客气而虚伪的说着客套话,越说越亲密,最后竟好象真成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寒暄了一阵,黄睿德客气的请曹毅入座,趁着落座转头的一瞬间,黄睿德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恼色。
按官场规矩,新任官吏上任后,要在第一时间拜访上官,聆听训诲,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从古至今,官场规矩历来如此。
据他所知,曹毅七天前便到了江浦,并且住进了官驿。七天了,直到今天才姗姗拜见自己这位上官,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没把他这七品上官看在眼里。
衙门内官吏衙役们的议论他都听在耳里,他们说的没错,一山不容二虎啊!
听着曹毅豪迈不做作的大笑声,黄睿德淡然微笑,眼中深深的鄙夷却一闪而逝。
是的,鄙夷。十年寒窗,正经科班出身的他,从骨子里看不起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夫,你杀的人再多,你带的兵再多,你还是一介武夫,一介粗鄙不文,鲁莽低俗的武夫!
一团和气的寒暄客套中,一股阴冷的气氛在花厅内盘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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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楼怎么得罪咱们醉仙楼了?”萧凡很好奇,祖宗都日到八辈儿了,这得多大仇恨啊。
老蔡眼眶泛了红,有种晶莹的东西在眼眶中滚动。
“掌柜的啊,咱们醉仙楼以前在江浦县可是响当当的招牌,县内大小官吏乡绅,若说请客摆席,首选便是醉仙楼,那时可真是高朋满堂,座无虚席……”
萧凡拍着老蔡的肩,安慰道:“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说重点,后来怎么了?”
老蔡抽了抽鼻子,道:“后来这金玉楼便开张了,当时它的生意很差,客人们吃惯了咱醉仙楼的味道,当然不太愿意换新口味,再说金玉楼的厨子做的菜,味道确实没咱们醉仙楼好,金玉楼的掌柜急了,于是用卑鄙无耻的方法来整咱们……”
“什么卑鄙无耻的方法?”
“金玉楼暗里花银子请了一些市井泼皮,每日来咱们醉仙楼里坐着,也不吃饭,每人占了一张桌子,一壶茶五文钱,一坐就是一整天,老汉那时当掌柜,眼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