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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今天,他母亲在这间办公室里,吞了大量安眠药丧命。那年他九岁。
来年,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靳宇旸满六岁,搬进靳家大宅,扬着笑、张着无辜的眼睛,喊他哥哥。
而靳宇旸身边站着终于顺遂心愿的继母,也衔着讨好的笑喊着他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掉头上楼回房。
又隔两年,他的继母子宫颈癌病逝,他亲爱的弟弟靳宇旸,在失去母亲那天哭着跑来找他,“哥哥,妈妈死了,怎么办?妈妈死了!”
那时他只是冷笑,面罩寒霜地对亲爱的弟弟说:“有什么好哭的?我妈死的那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你妈妈死了,很好,我省下一个麻烦。出去,别烦我。”
“呜呜……哥哥好恐怖,哥哥是坏人、是恶魔……呜呜……”靳宇旸被他冷酷的表情吓得奔出他房间。
过往回忆,清晰得像是上一分钟才发生。
一个人的死亡,竟可以让他灵魂欢庆?他想,他亲爱的弟弟没有说错,他是恶魔、是撒旦,他血液里没有温暖人心的爱,只有无尽寒凉的恨。
靳宇观看着又燃到底的烟,扯开毫无温度的笑,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只有那些爱嗑闲话无聊人们的穿凿附会。
没有鬼,真可惜……
他抚着唇,冷笑。今晚,他成功得到了言禹枫心甘情愿的吻,一个月内,他会完全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
算她倒霉,谁要她是靳宇旸从小爱上的女人!
刚洗过澡的言禹枫,坐在梳妆镜前擦着头发,镜子里的她,双颊嫣红,眼神迷蒙,她伸手碰触自己被深深吻过的唇瓣。今晚的吻,是她默许……
其实,第一眼看到靳宇观,她就迷失了。
他的眼神冷漠,说话的语气老带着一丝淡淡嘲讽,仿佛世上所有人、所有事都没办法让他满意,所有人都有一些对不起他。
她看得见他潜藏的不满,但也或许是他从没打算彻底隐瞒他的情绪。
言禹枫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一见钟情”是这种滋味——想不要,却无法不要的感觉。
她的掌心,现在还清楚记得化装舞会上被他紧握的灼热,记得他带她跳过的每支舞,每种不同的舞步、律动,记得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际、耳畔及脸颊,记得他低沉的笑声。
那场她原不打算参加的化装舞会上,她就像是被王子挑上的灰姑娘,有种如梦似幻的虚荣戚,彷佛置身云端。
他有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当她情不自禁地贴靠在他宽阔胸膛时,隔着一层衣料,他结实的肌肉线条,让她像花痴般生出许多玫瑰色的绮丽想象。
偏偏,他总像是能看穿她,在那首慢舞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挑情,“满意你发现的吗?”
当时,她脑子里警铃大作,知道这男人绝对是个情场高手,可以毫无困难地洞悉女人最细微的想象。
可明明是挑情的暧昧话语,她却能听出他声音底下,那抹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愤世嫉俗,她能感觉,他似乎在恨着什么。
他看起来是个毫无弱点、无法被打倒的强人,偏偏,心中有恨。
有恨的人,其实最脆弱,他憎恨的那个点,便是他的伤口。
那晚,她望着靳宇观眼底极淡的恨意,心软了。
言禹枫叹息。她对他的心动,就像落入了一个紧紧困住她的陷阱。
别人有多大的恨意,都与她无关,独独他靳宇观,才一眼便牵动她的情绪,她被困得无处可逃。
他几乎淡无痕迹的恨意牵动了她,他的脆弱打动了她,她甚至有一刻想开口问他,她能为他做什么?
但她明白,这终究是她自作多情,沉溺在怨恨里的人,除非愿意被救赎,否则谁都帮不了他。
他带她离开舞会,毫无预兆地吻得她晕头转向,她虽赏了他一巴掌,却是她注定毫无作用的挣扎,对靳宇观来说,那根本没有吓阻力。
今晚,尽管他纡尊降贵地到夜市来找她,但在这之前,他早就先向茶馆预订了包厢,正是因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与她共进晚餐。
于是,她陪他用餐,两人默默欣赏夜景,偶尔穿插一两句无意义的闲聊。
他们并肩同坐了一个半小时,她竟觉得时间太匆匆,然后,他默默地握住她的手不动。
当时,她有剎那屏住了呼吸,脑袋中理智与情感发生第一次大战,理智命令她抽回手,她晓得靳宇观在等她决定。然而,她的情感告诉她,她的手想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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