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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的两扇破木门,呼……风雪先她一步跑进屋里去。她忙回身关上屋门。随手拍打拍打自已身上的雪。
“哼!娘子也是给人家养的。又是个丫头片子,灶王爷又得撅三天嘴!”李老太太说着猛敲一下木鱼,“啪”由于用力过猛,木鱼被打翻掉在地上。
李先生猛一甩头,脑后的一条大辫子也发怒似地抽打着他的屁股,他气哼哼地冲出了上房,踏着积雪冲向西箱房,王妈妈见势不妙顾不的身上的雪,颠着小脚,跌跌撞撞地踏着积雪追赶李先生,李先生大踏步来到西厢房门口,一把扯下门口的红门帘,抬起脚向两扇破旧的木门踹去,咣铛!两扇破木门碰到门框上又弹回来,呼、、、、、、凛冽的寒风吹进了‘产房里’李王氏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我的天啊!这不做病吗?”好心的王妈妈嘟哝着随后关上了门。
李先生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来到炕前,一把抓住包裹婴儿的小被子,提溜起来转身就走,李王氏本能地去抢女儿,哭喊着:“柱他爹你要干啥?”李先生怒冲冲地回答:“已经是第三个了,要这么多妮子干啥?”“妮子也是你的骨肉啊!”李王氏挣扎着、哭喊着滚下炕来抱住丈夫的腿……
“爹你要干啥?”十岁的大女儿慌的扔了手中的木盆,跑到爹跟前跷起脚伸着一双干瘦的小胳膊要抢爹手中的妹妹……木盆里的血水散了一地。
“哇、、、、、、哇、、、、、、”襁褓中的婴儿也似乎感到了自己的不幸,拼命地哭起来,李先生瞧一眼襁褓中的婴儿:这竟是一个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小可人儿。红润润的小脸,红红的小嘴。“唉!”不知是被妻子的话打动,还是父女连心,李先生长叹一声,把女儿扔到炕上,转身而去。
“你看这是咋说的,柱他娘想开点,个人疼个人吧,月子里做病可是一辈子的事”善良的王妈妈嘟哝着扶李王氏上炕,并帮李王氏盖好被子,李王氏搂着小闺女两行无声的泪落到女儿稚嫩的小脸上。
懂事的大闺女拾起地上的木盆放到墙边上,从门后拿出条帚把屋当面的水使劲往门外扫。扫了这边那边的水又流回来。棉鞋和裤角上溅满了泥点子。
(2)
李先生虽有学问却无心给这个不受欢迎的妮子取名,但孩子总得有个名字,因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于是四妮儿便成了她的乳名。
穷家的女人不如一头牛,推碾子拉磨,纺线织布做吃做穿,一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
丈夫是个先生名义上体面,而实际上更有一番苦处,别人家的庄稼都是男人种,而穿长衫的李先生十指尖尖,留着长长的指甲自然不会干这些粗活,李王氏里里外外地操劳哪有时间照顾女儿,她把小女儿放在一个装有半袋沙土的粗布口袋里,只露出头和两条小胳膊,每天早晚换一次被屎尿和成泥的沙土,抽空给孩子喂喂奶。
四妮儿在沙土布袋里一天天长大,渐渐地能拖着沙土布袋满炕爬了,时常爬着爬着掉到地上,头上磕个大包,赶上屋里有人便抱起来吹吹再放到炕上,赶上屋里没人她哭两声没人管便在屋当面爬,爬着爬着挣扎着站起来会跑了,这时娘才给她穿上开档裤。
四妮儿就象一棵草,虽然没有人管,她也茁茁壮壮地长起来了。
转眼四妮儿已五岁了,两个姐姐都忙着纺线织布,做针线活,四妮儿太小做不了什么,便由着她自个玩。四妮儿既不找小朋友们玩,也不跟在姐姐和娘身边玩,天天站在爹教书的私塾门口静静地听,静静地看,有时爹关上门,她便搬个小凳站在上边爬到窗户上向里看,起初李先生看到女儿站在门口便说:“四妮儿一边玩去”四妮儿便乖乖地离开,不过一会儿就又回到门口来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夏天骄阳似火,教室又是北屋,四妮儿站在教室门口,小脸晒得通红,白地蓝花的粗布小褂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身上,四妮儿浑然不觉,只是瞪着双聪慧的大眼睛,静静地听,静静地看。
这天李先生让他的宝贝儿子李家柱站起来背书,儿子吞吞吐吐地背着:“人之初,性本善、、、、、、善善”背不出来站在门口的四妮儿接着背下去:“性相近,习相远,苟不孝,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传、、、、、、”
教室里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四妮儿身上,李先生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透着灵气,面如满月齿白唇红,学着自己教书的样子,小脑袋有节奏地摇晃着背书,竟是如此可爱,不觉走到女儿跟前赞赏地问:“四妮儿,你跟谁学的?还会啥?”。
四妮儿看到爹赞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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