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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哈哈!太可笑了!自古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间乐虞我诈,谈何无耻?难道,那位大丞相,私藏我的书信,就不无耻么?我告诉你蒋公琰,别抱错了大腿,陛下倒底没有杀我,君意难测,帝王之心,是谁也驾驭不了的。现在就论成败,还太早些!”李平挥动着袖子,来回游走着。
蒋琬叹了口气,摇着头:“好吧,我告诉你。陛下没有想赦你的意思。要不是丞相连夜奔波,当殿求情,你现在早就死了半个月了。不但是你,还有你的三族。”
“什么?”李严扑到门前,抓住了门栏。半晌,他又使劲一推,把自己弹出去:“不可能!不要为诸葛亮再唱什么颂歌了。陛下,是个仁厚的幼主,哪里来的那样的手段。是诸葛亮!是诸葛亮!!他忌妒,他忌妒我!!是他要致我于死地。是他!!”
李严狂叫着。
蒋琬忽觉得一阵恶心。转过身吩咐着:“好生照顾这个人的饮食起居,不要难为他。”说毕,回过头,无比怜悯地看了看李严:“李大人,好自为之。”
李严望着蒋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忽然瘫软下去,两股老泪扑簌簌打下来:“诸葛亮,算你狠,夷三族……”
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相府院中的芭蕉伸着宽大的叶子舞动起来,紧接着,豆子大的雨点儿便嘭嘭地打在上面,像是一壶珍珠倾倒在了鼓角上。没一会儿,细细密密的雨丝便下来了,那一池残败的荷叶也奏响了好听的乐声。
婉云微微地打起了书房的竹帘向外望了望,雨是越下越大了,她又回过头看看伏在案前的孔明,目光便再也不想移动。
他披着半旧的暗蓝织锦袍,称着里面素色的深衣分外的洁净透亮,淡蓝的巾帻系着有些花白的发,顺畅地搭在肩头。
他的手指捏着一枝毛笔,却未在面前的纸帛上留下半点墨迹,那原本修长有力的手,如今在手背上脉络分明地显出了几道青筋,骨节也显得分明了。
微蹙的眉头,深深的眼眸,在这个人的脸上定格成恬淡与忧郁相混和的,让人陷在里面,便不想跳脱出去的画图。
也许当年在白帝城,婉云便是不经意地看到了这幅图,便再也跳不出来了。
婉云呆愣愣的,手支着帘子,不知不觉竟忘了放下,一阵冷风夹着雨丝飘进屋里,把孔明衣襟吹了起来。他不禁回过神,看向婉云,歪着头,唇角上漾起了笑:“傻丫头,想什么呢?”
“哦。”婉云红了脸,忙把帘子掩了。
“我……我在想,”婉云支吾着走上来,“我在想,下雨了,陛下怕是不会来了吧?”
孔明放下笔看看窗外,果然那雨下得又大了些,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但愿陛下不会来了,若是被雨淋坏了,就罪过了。”
“先生也歇一会儿吧,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唉,病了半个月未曾理事,你看,压下了多少。”孔明随手翻着案上整理好的册子。
婉云一边执起雕螭云缕铜壶为孔明调蜜水,一边嗔怨似的说:“难道,朝里那么多的大臣,都是白吃饭的不成?”
孔明望着窗外的烟雨,又回过头来看看婉云,笑叹着:“唉,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吧,我总是不放心,先帝在的时候,也责备过我,举凡国事,太以举轻若重,失却宰辅之风。”
“才不是呢。”婉云把一只耳杯捧到孔明面前,“先帝那是怕累坏了他的宝贝丞相。”
孔明接过杯喝了一口,清甜滑腻,直沁心脾,他微叹着点点头:“你说的,也许是吧,先帝是个重情义的君主……当今陛下,在这一点上,真的很像先帝。”
正说着,却听院中的甬道上响起了匆匆忙忙地脚步声,接着,帘子一掀,子安收了油布伞,拍打着裤脚儿进来了。
“丞相,婉夫人。”匆匆地施了礼。
孔明放下杯:“什么事?”
“丞相,陛下到了中门了。”子安有些喘气。
“啊?”孔明和婉云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你怎么才来通报呢?快随我接驾。”
未等走到门边,帘子一起,一个小宦官一身的雨水趋步而进,伏在地上:“丞相,陛下命奴才先至此传谕,说丞相大病未痊,不要冒雨出迎。”
他说时,头上的发丝里还往外渗着雨水,显然是得命太急,不顾一切地跑了来。孔明忙扶起他,让子安拿手巾给他擦擦。
一盏茶的功夫,小院子里出现了十来个执着伞盖的黄衣宦官,刘禅用大袖子遮着头,几步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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