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摄像机贴近眼睛,没精打采地扫过西山青翠陡峭的斜坡,寻找值得拍摄的景物。
没有人察觉到史宾塞兄弟放腿狂奔绕过海湾,虽然那个法国女孩已经将镜头拉近,对准那个独行的男登山客——他正要下山,朝两兄弟走过去。她只能看到摄像机取景器内的景物,眼中只见到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她一想到或许有机会和这个俊美的英国人再度邂逅,心头就一阵悸动。她两天前在利明顿的柏松港曾遇见过他,他当时带着灿烂笑靥告诉她洗手间的密码。她真的难以相信她运气那么好,他也在这里……今天……出现在这处她父母口中的英国瑰宝之一的荒郊野外。
在她饥渴的想像中,他看来就像长头发的尚格·云顿——身穿无袖T恤和将臀部裹得紧紧的短裤,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一头亮丽的黑发往后梳,带着笑意的褐色眼眸,有胡楂子的下巴——她在自己的梦幻天地里,想像着自己依偎在他坚强的臂膀中,掳走了他的心。她透过放大镜头看着他卸下登山背包时肌肉的晃动,这时史宾塞兄弟冷不防地窜入。她咕哝一声,随手关掉摄像机,不相信地望着那两个放腿狂奔的孩子,由远处看来,他们似乎兴高采烈。
“他那么年轻,应该不会已经当爸爸了吧?”
不过……一个法国式的耸肩……
“谁又了解英国男人呢?”
那头杂种狗活力充沛地东奔西跑,闻闻嗅嗅,后方紧跟着一匹马小心翼翼地沿着由山麓通往查普曼之池的山路走下来。有些路面铺着柏油,显示出这条山径以前曾是条大路,野草丛生的路边有一两处残破的地基,透露出人去楼空的荒凉。玛姬·珍娜这辈子几乎都住在这个地区,她实在不懂,波倍克岛这一隅的少数居民为何会搬走,任他们的住处荒芜。有人告诉她,查普曼(chapman)是个古字,意指商人或沿路兜售的小贩,不过当初怎会有人在这荒烟蔓草间做买卖,她实在想不通。要说有个小贩曾溺毙在海湾中,他的后代因而以此命名此地还比较说得通。她每次走过这条小路时都提醒自己要找出这个地名的来源,不过总是一回到家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里原本是花团锦簇的庭园,如今在杂草中仍残留着玫瑰、蜀葵、绣球花,她想着若能在这五彩缤纷的野地里搭盖一栋面向西南海峡的房子,只有狗儿和马群做伴,那该有多惬意。由于断崖随时有塌方之虞,查普曼之池可通行机动车辆的道路在山麓及金斯顿处已经封锁,这种与世隔绝的静谧很令人神往。迷恋上这种遗世独立的隐居生活,偶尔会令她忧心。
虽然脑中思绪翻腾,她仍然听到有车辆接近的声音,第一档的刺耳嘎响声在她身后崎岖的路面响起,接着突然鸣笛,使得尾随在狗后面的马儿吓得扬起前蹄。她由马鞍上转身,下意识中以为是部曳引机,发现是警方的巡逻车时不禁蹙眉。车子开到她身旁时停了下来,她认出开车的是尼克·印格兰姆,他淡然微笑致意,继续开车上路,留下她跟着他车后扬起的尘埃前进。
警方接到用移动电话打来的报案电话后,立刻出动了紧急小组。登记的报案时间是上午10点43分。报案者自称是史蒂文·哈丁,他说他遇到两个男孩告诉他有具尸体躺在爱格蒙湾的海滩上。由于两个男孩对尸体一丝不挂的情形避而不谈,加上他们满脸痛苦、语无伦次,使哈丁误以为“海滩上的女士”就是他们的母亲,在使用望远镜时失足摔落断崖。为此警方与海岸巡逻队认为她仍有一线生机而出动救援。
要将一个严重摔伤的伤患由前滩运回来困难重重,海岸巡逻队特别由波特兰调派一部搜救直升机来接应。同时,尼克·印格兰姆警员也放下正在进行的盗窃案侦查工作,沿着位于查普曼之池东方(奇怪,地名却称为“西山”)的山路前来。他必须用油压剪剪断山麓大门上的锁链。他将警车停在渔人的船棚旁时,只满心期盼着喜爱围观的民众不会抓住机会跟着他。他这时可没心情疏导那些爱凑热闹的观光客。
从船棚到那妇人躺着的海滩,惟一的通道正是两个男孩刚才走过的路——徒步绕过海湾,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过爱格蒙岬的岩壁。对身穿制服的警察来说,那是让人热得满头大汗的苦差事,身高6英尺4、体重达240磅的尼克·印格兰姆到达尸体旁时,已经浑身湿透。他双手靠在膝上,弯着腰喘气,听着逐渐接近的搜救直升机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升机带起的风吹过他湿淋淋的衬衫,如此狼狈地闯入陈尸处,他认为实在是大不敬。纵然烈日当空,妇人的肌肤摸起来却是冷冰冰的,瞪得老大的双眼也开始结了一层薄膜。他对她如此娇小感到错愕,她就这么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