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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你们那边几个!”带队的军官喊。“真是活见鬼!你们不看见你们把那些有权叫开城门的人的路都挡住了吗?”
“他妈的!我知道咱们中间有一个进了城,这儿所有的市民还都得撂在他跟栅栏门中间呢。”那加斯科尼人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推开人群往外挤,他的粗鲁的反驳,曾经引起过罗贝尔·布里凯师傅对他的赞赏。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一转眼就已经到了瑞士兵用两堵人墙筑成的通道上了。
您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双双眼睛当时是怎样急切而又好奇地投向一个原来被命令待在外面,现在却倍受优待地跑到里面去的人。
可是加斯科尼人对所有这些羡慕的眼光都无动于衷,他傲慢地挺立着,浑身肌肉隔着瘦小的绿色紧身短袄全都鼓了起来,活像一股股绳子被里面一个摇手柄绷紧着。枯瘪的手腕,瘦骨嶙峋,足足有三寸露在磨得发毛的袖口外,目光清澈,一头黄色的鬈发,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偶然的,因为这颜色里足有十分之一是尘土的颜色。他的脚大而灵活,有着像麂子一样的踝子骨,动作矫健有力。他的一只手上,仅仅这一只手上,戴着一只绣花皮手套,当初他看到自己居然要来保护这比自己的皮肤还要粗糙的皮子,不免也曾感到十分惊奇。另一只手摆弄着一根榛木棒,他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后认定我们前面说过的那位军官是这队人中最重要的人物,就径直向他走去。
军官先对他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他说话。
加斯科尼人丝毫也没有感到局促不安,也照他的样端详着他.
“您好像把帽子给掉了?”军官对加斯科尼人说。
“对,先生。”
“掉在人堆里了?”
“不,我刚才收到我的情妇一封信,我正在离这儿四分之一法里(法国古代长度单位,约合四公里。)的河边看信,他妈的!突然间一阵风吹走了我的信和帽子。我跑去追信,尽管我的帽子上那个钮饰是颗钻石。我抓住了信,可当我再去追帽子的时候,风把它带到了河面上,河水又把它带到巴黎!…它会让哪个穷鬼发财的,那真是太好了!”
“这么着,您就光头了?”
“难道巴黎买不到帽子吗?他妈的,我想买顶更漂亮点儿的,还要安上一颗比前一颗大一倍的钻石。”
军官令人难以觉察地耸了耸肩膀,可是,这一动作尽管难以觉察,也没逃过加斯科尼人的眼睛.
“怎么啦?’他问。
“您有通行证吗?”军官问。
“当然有一张,不止一张,是两张。”
“有一张合格的就够了。”
‘可我没看错吧,”加斯科尼人圆睁一双大眼,继续说,‘啊! 不,他妈的!我没看错,我是荣幸地在跟德,卢瓦涅克先生说话。
“可能是吧,先生,”军官冷冷地回答,显而易见对方认出他并不叫他感到高兴。
“是德,卢瓦涅克先生,我的同乡!”
“我没说不是。”
“我的表兄!”
“行啦!您的通行证?”
“在这儿。”
加斯科尼人从手套里抽出半张很巧妙地剪下的卡片。
“请跟我来,”卢瓦涅克说,并没有看证明,“您和您的同伴,如果您有同伴的话,我们耍检验一下通行证。”
他走向城门旁的哨卡。
光着头的加斯科尼人跟在后面。
另外五个人又跟在光头的加斯科尼人后面。
第一个穿着一副华丽的护胸甲,做工极其精美,简直叫人会相信这是本弗尼托·切利尼亲手制作的。不过,因为这副护胸甲的式样有点过时了,这种华丽赢得的不是赞美而是讪笑。
穿着这副护胸甲的人,他浑身上下的打扮,确实再没有一处地方能跟这件招眼的胸甲的几乎是皇家气派的华美相称的了。
紧跟在后的第二个人,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墩墩的跟班。主人又瘦又黑,活像是堂·吉诃德的先驱,而跟班也可以说是桑科的先驱。
第三个过来的,怀里抱着一个十个月的婴儿,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两手紧紧拽住他的腰带,另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紧紧拉着那女人的裙子。
第四个,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未了一个殿后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马,身上满是尘土,但看得出是匹名种马。
跟其他的人一比,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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