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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几个等等!”李岩就要上马,胳臂被波斯胡拉住。
那几个少年勒住马,停下来等李岩。
“小郎,这可是专门为你订制加工,光工钱就花了几十贯。”波斯胡急道。
先说是传家之物,这会儿成了专门订制的,李岩暗觉好笑:“总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吧,价少点。”
“小郎安心要的话,五百五十贯。”波斯胡继续他的表演。
“四百五十贯!不然我就走了。”李岩也在讨价还价。
你走了,我这串珠子卖给谁去,波斯胡斩钉切铁地道:“五百贯!,小郎要就是这个价。”
“成交,哥几个,身上带了多少飞钱,我看上这串珠子了。”李岩扬声喊道。
几个鲜衣少年将身上的飞钱七拼八凑起来,连李岩身上的,四百八十贯。
这事还是搞不成,李岩叹惜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小郎,你先给我四百八十贯,另外二十贯那日碰见再给我好了。”波斯胡将檀木盒子递过来,阳光照在他脸上,说不出的真诚。
“就四百八十贯,愿意成交就接着。”李岩捏着飞钱道。
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波斯胡接过那叠飞钱,一付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眼瞅着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朝平康里飞驰而去,波斯胡立刻闪身没入人流。
半个时辰后,紧靠西市的怀德坊,青槐遍街,新绿成荫,几个波斯胡确认后面没有跟踪的人,满脸喜色走进一处偏僻的三进大宅子。
过了前院,中间大院子繁忙那个劲儿就别提了。
配料的波斯胡将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等称量后在木桶内反复搅拌,混合均匀。
另一边的温度就像火山一样,几个坩埚窑炉火熊熊,正在熔制玻璃,
将熔制好的玻璃液转变成具有固定形状的工艺品,这可是个技术活儿,几个波斯胡正熟练地使用手中的工具,那都是钳子、剪刀、镊子等。
今儿做成了一桩大买卖,刚进来的波斯胡边走边掏出怀中飞钱,得意洋洋向大宅子的工匠炫耀。
后院是波斯古董珠宝商高墨达的居所,地面是黑白两色的卵石铺设的几何图案,墙角的半圆形花坛栽植着一棵摇曳多姿的花石榴,榴花红得似火,石柱立式花盆里的月季蓓蕾初绽,几具或立或坐的半裸少女石雕让庭院增加了不少情韵。
高墨达正坐在带喷泉的蛋圆形小池子旁,摇着手中的琉璃盏,悠闲地品着颜色浓得像血的葡萄美酒,那是长安酒肆名头响亮的三勒浆。
骗李岩那个波斯胡眉飞色舞,恭谨上前行礼,将飞钱递了上去,体形魁梧的高墨达淡淡笑了一下,随手抽出几张:“这五十贯是你们辛苦的酬劳。”
墙外忽然传来一片轰鸣的马蹄声,高墨达仔细聆听,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勒马的嘶鸣声。
一个波斯胡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喊道:“这座院宅全被羽林骑围上了。”
11。波斯胡(下)
高墨达脸色一变,狠狠瞪着刚刚缴钱的波斯胡:“还不快躲起来。”
“来不及了!”厚亮的嗓门儿在院中响起,几个身着轻便皮甲的羽林骑拥着几位少年冲了进来。
“就是他们,拿玻璃珠子当翡翠卖。”一个行动不便的白衣少年指着波斯胡嚷道。
“我们卖的是琉璃饰……”高墨达见多识广,临事倒也沉稳,笑着迎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叠飞钱,。
羽林校尉杜希望接过飞钱,顺手递给那白衣少年,反手一巴掌扇下,打了高墨达一个趔趄:“波斯胡,平日里欺蒙哄骗也就罢了,你卖翡翠珠链也挑错了对象,连皇长女永穆公主也敢骗。”
高墨达魁梧的身躯一下子缩了几分,望着这个年青英武的羽林校尉,拱手哀求道:“小民甘愿认罪,怎么处罚请将军示下,小民该怎么做?”
杜希望眉头一皱,似有不忍,转身望着白衣少年:“岩哥儿,怎么着你拿个主意。”
新鲜地瞧着这个罗马式的庭院,李岩转过身来,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杜校尉,先将高墨达在西市的几间波斯邸封了吧。”
“遵命。”杜希望毕恭毕敬拱手行礼,旋即带着几个勇悍剽捷的羽林骑转身离去。
高墨达软软地跌坐在台阶上,春天暖暖的阳光晒在他身上,内心却如同浸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王七郎裴十五郎,到前院去等会我,我跟高墨达好好聊聊。”李岩吩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