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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浮出笑意,王鉷老远就热情招呼道:“张相公,正赏着牡丹呐!”
玉真公主仍然是不疾不许的步子,侧着身子,眼神瞟了李岩一眼,天生就带着百般风情。
崭露头角的机会到了,李岩会意,走到牡丹花瀑近前,大声吟诵:“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张说与张九龄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这才明白,原来玉真,永穆两位公主办这游园会,是为这位清俊的白衣少年,宗室子弟李岩举办。
刚才两人之间暧昧的眼神,可惜了此等少年才子,竟然与王维一般,拜在玉真公主的石榴裙下,张九龄误会李岩,脸上浮出鄙视憎厌的神情,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张说也是叹了一声,刚才随意问了公主府的随从几句,原来这白衣少年竟然是李林甫的儿子,父亲不学无术,靠蝇营狗苟升迁,儿子虽然人物风流,可惜走了玉真公主的门子,成了吃软饭的,跟他父亲一样,心术不正!。
虽然不知道两位的想法,李岩察言观色,心头也明白几分,不卑不亢面露微笑:“张相公,张舍人,二位愿随李岩同行,讲解这庭院布置的妙处么?”
“这园中布置出自你的手笔?”张说性子豪迈不羁,脱口问道,不像张九龄那样闷声不语,冷眼向天,仿佛谁欠了他几百吊钱似的。
李岩深深看了张九龄一眼:“胸中有山林野趣,率性天真,自然就没了粗浮意气,骄矜辞色,张相公认为如何?”
“好,好一个山林野趣,率性天真,九龄,我们就听听岩哥儿的庭院妙论。”张说不由分说,拉着张九龄就走。
台阶之下搁置了一只大陶缸,栽植了两窝碗莲,几只红鲤正调皮地游戏莲叶之间,张说见了,心也随那游动的红鲤,轻松舒畅,昨日朝争的不快也暂时忘在脑后。
转折之处,贴着墙根新砌了两片山石,栽了几杆竹子,从游廊的漏窗瞧过去,两株芭蕉高低错落,深翠浅绿,正是一付芭蕉图的画景儿。
听着李岩妙语连珠的讲解,张九龄心也醉在花木林泉之间,少了几分憎厌之情。
一行人往住春院而去,脚下两石并列,错落杂糅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园路,一段约四尺高的乌瓦白墙映入眼来,似是半遮面的少女,满院暮春的景色仿佛故意让它关不住,溢了出来。
从东南角彩绘描金的院门进去,是几株谢过的梨花,挂着青涩的果子,左二右三,散在园路两侧,蔚然成林,倒映在丘池静静的水面之上。
“东南角这片梨花林与丘池对岸那株孤植的梨花呼应,做的是春景儿,西南角是几株红枫,与茶庭中央的红枫意境相连,那是秋景……”李岩随侍在张说身侧,娓娓道来。
有些吃惊,侍御史王鉷眼睛瞪得溜圆,一位糟老头子,正是礼部尚书苏颋,手上托个白瓷盘儿,上面盛满了几色美食,手上的青瓷酒杯仰脖一空,立刻就有侍女过来斟酒。
朝中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端个白瓷盘儿在院中或是随意行走,或是坐在丘池岸边的置石上,庭院中的地面,四处都丛植着浅草灌木,四季似锦的繁花。
这种用餐法子彷似在郊游野宴,对这些朝中大员来说,有股子新鲜劲儿。
“院中景色清幽,李岩备下冷餐会,各位大人请自便,无丝竹扰耳,无声色娱人,自有山水相伴,托个盘儿想吃什么夹什么,也可叫侍女代劳,美酒佳肴也不会浪费。”李岩团团作揖,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往丘池一侧的冷餐台走去。
我也不能委屈自己,空着肚子招呼别人,李岩心里嘀咕道。
“姐姐——”李岩失声叫了出来。
永穆公主站在冷餐台后,招呼客人,不时吩咐厨房,忙个不停,见岩哥儿过来,取了个白瓷盘儿,满满地盛了一盘他爱吃的菜肴。
“快接着吧,看着岩哥儿出息,姐姐身子就是累一点,心里也开心。”永穆公主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儿,白里透红的鸭蛋脸儿像枚着红的桃儿那样可爱。
永穆公主为了我,太委屈自己了!
默默无语心有灵犀,接过白瓷食盘,李岩立刻转身就往瀑布那边走去,他不想让永穆看见他眼角的泪。
瀑布近前,孤独地站着那个冷血杀手般的御史中丞兼户部侍郎宇文融,李岩慢慢走过去,一位身着青色绢布甲的羽林校尉抢先过去,与宇文融交谈起来。
李岩认出那人,正是帮助自己收服高墨达的羽林校尉杜希望,刚才随一群人进入公主府,在府门前与李岩互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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