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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忠忙不迭的把孩子交回黎婶怀中,随口说道:“唉,这小家伙还认生,可不叫我无奈,等你长大后可要多叫几声薛伯伯哄我啊!”
黎婶接过孩子,一边唱着轻缓的催眠曲,一边在间隙时说道:“她这不是认生,她的薛伯伯在她没出生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话,怎么会生分呢?她这是饿了。”
薛忠闻言搓了搓手说道:“即是如此,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赶紧找个集镇歇脚为要。孩子还这么小,吃饭可真是要紧事啊。”
他说罢即离开了马车,向林杉走去。
薛忠伸手去拿马缰,却拿了个空。就见林杉认真的看了他一会,然后说道:“尚行兄,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了,小弟真想与你共饮烈酒一杯,以表谢意。但此处荒郊野外,无酒无食,无能为之,如此就让小弟学一学文人墨客,平湖春岸,牵马送故人。”
薛忠一怔,旋即爽声大笑道:“文人果然够酸,安远老弟一句话出,愚兄宛如饮了口老醋,叫人不得不从啊!”
薛忠说罢,林杉也是大笑出声,只是没笑一会,便止步躬身咳嗽了起来。
薛忠连忙止笑,面露关切之情的说道:“你怎么了?”
林杉褶袖掩唇喘了口气,然后说道:“坐了几天马车,有些晕顿了,不碍事。”
薛忠轻轻拍了拍林杉的肩膀,肃然说道:“这一路劳心劳身,等寻了定所,要好好休息,切不可辛苦了自己。那小娃儿最无助的几年,还得靠你。”
林杉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薛忠拿过缰绳,一跃上了马背,但并未立即拍马而奔,而是目中含有犹豫之色。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其实这次来找你,你大概也猜到了,是陛下的意思。”
林杉垂下手,目露肃容的说道:“说吧,是什么差事?”
薛忠从袖囊中掏出一张叠得很细的纸条递给林杉,然后说道:“你先看看纸条里的内容,然后选择知还是不知。”
林杉伸手接过纸条,但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着薛忠双眼中的神色,片刻后将那纸条信手抛向半空,然后平静的说道:“什么事,只说无妨。”
“你。。。。。。唉!”薛忠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陛下让我给你带了只鸽子来,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杉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然而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亦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薛忠,等着他的解释。
薛忠肃然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陛下此举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陛下对你的去向只知大概。在你离开京都这期间,若你真想隐去,陛下也许就真找不到你了。但若你接了这只军方所用的四季鸽,只怕今后,你再难真正作别于陛下。”
林杉闻言垂眉沉吟了一下,然后抬眼注视着薛忠的双目,缓缓说道:“若我方才选择不听,你又会怎么做呢?”
薛忠一挥手说道:“大不了对陛下说,鸽子于半路不知去向,或者我没有找到你。”
林杉闻言笑道:“这理由太过牵强,况且陛下既下此旨,所重的并非过程而是结果,你没有完成任务,无论如何就是抗旨了。你觉得我带着一个孩子,每天必须找有人的地方留宿以补充饮食,不能通宵达旦马不停蹄,就这么一会功夫,能跑去天涯海角极苦难寻之地么?这一点我想陛下不会想不到,倘若以后陛下另派人找到我,尚行兄以何在陛下面前自持,我此时若逃避,便是害了你。”
薛忠怔了好一会才默默消化完林杉所说的话,只是他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些,而是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最后只是面带疑惑的说道:“可是,刚才听你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做隐世之人。”
林杉没有直接回答薛忠的疑问,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自信,陛下是否真对我放行。又或者说,是我能否真能忘记过去的种种。不论是从以前的结义之情来说,还是身边的这个孩子的牵绊,万一陛下真有对我的要求,我却视而不见,以后这孩子长大了,知道了此中过往,我何以自持?”
薛忠摊了摊手,说道:“这么说来,刚才你的话只是说给那两位听的了?”
“也不全是如此。”林杉转过头,眼含笑意对薛忠说道:“陛下知道我的所在,未必就等于知道那孩子的所在,但他若强要那孩子的所在,我必然会加以言阻,除非是他真能给那孩子名分。不过若能如此,那孩子回到亲生父亲身边,总不是坏事。直到陛下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