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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墨说:“那几棵树离谷底有三十几米高,这说明,这场暴雨必须是我们所
知晓的最大暴雨量的数倍。”
柳子墨将曾经拄在手里的那根木棍送给雪柠。木棍的一侧裸露着雪白的木芯,
另二侧仍旧包着泛青的树皮。柳子墨打算弄些吃的和喝的带在身上,然后和雪柠一
道再去山谷作进一步勘察。
为此柳子墨在地铺的一头早早地睡着了。雪柠睡不着,半夜时分坐在月光里盯
着黑黝黝的山谷出神。紫玉换岗时特意多绕几步,提醒她,不要太羞涩,只要往那
被窝里一钻,天下男人谁也抵挡不住又香又嫩的女人。雪柠后来还是在离心爱之人
咫尺之遥的地方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雪柠和柳子墨虽然还在一座草棚里睡觉,发生在二人之间的一
切事情却与情爱毫无关系。又过了三天,阿彩带着独立大队的主力回到宿营地。
独立大队对县城的袭扰非常成功,县城的四门同时被烧,还开会公审了几个死
心塌地为国民政府当差的保长甲长,筹到了近一千块现洋。临撤退时,还打了一个
埋伏,将尾随在后面的自卫队打死了十几个。这么多人下山,只有阿彩的右手臂被
冷枪伤了一层皮。阿彩受伤的手臂用白布吊在脖子上,她听了柳子墨去而复归的经
过,立刻派林大雨送柳子墨和雪柠回天门口。柳子墨的伤腿已经恢复了,他想在这
儿多呆几天,详细地对这座令他激动不已的山谷进行考察。阿彩不管什么水文气象
学问的事,她也不怕柳子墨回天门口后向马鹞子通风报信,令她不安的是三朝已过,
新媳妇雪柠还没有回娘家。阿彩想起自己嫁给雪茄时,那一连串的事情多么不寻常,
可她还要在第三天早上走出雪家门,到被临时的所谓娘家呆上半天,天黑之时再回
雪家。
阿彩庄重地对柳子墨说:“雪柠是正大光明地嫁给你的,任何理由都不能违背
明媒正娶的各种规矩。”
柳子墨却问:“这块山谷如何称呼?”
“这里还没有地名。”
“真是这样,那就叫它燕子红吧!”
“好!独立大队就躲在这个叫燕子红的地方!”
阿彩得意的笑声,惊动了三只笑雀儿,一个在前,两个在后,尖叫着掠过头顶。
林大雨拿着两块黑布向柳子墨和雪柠示意将眼睛蒙上。天地间突然黑下来。雪柠不
知柳子墨离开了没有,她对着黑暗说,任何新地方的地名确定,都应体现对发现者
的尊重,所以将这座山谷命名为阿彩也是很恰当的。她告诉阿彩,这里的发现都将
记载在水文和气象日志里,此刻的一念之差,有可能铸成历史的遗憾。雪柠等了很
久,只听到远远近近的林涛声和高高低低的笑雀儿叫。雪柠刚要抬腿,听到了阿彩
的声音:“阿彩命苦,这么好的地方叫这种名字实在可惜。你们都喜欢燕子红,不
喜欢杜鹃花。
我心里也是这样想哟!“
送雪柠和柳子墨下山时,林大雨出了点意外。半路上,走在前面的林大雨突然
绊到了用来打獐子的地铳。獐子是山里最聪明的野兽,它能发现那些埋藏得很深的
地铳。一般野兽见势不妙只会躲避,獐子却像恃才骄物的雪家男人,发现地铳后,
它会绕道过去。
用后蹄将地铳踢翻。久在山里行走的林大雨竟然疏忽了,只想着解开那根系在
扳机上的细绳,免得后面的雪柠和柳子墨再绊上去,却忘了打獐子的地铳是连环的,
第一支地铳后面,还藏着第二支地铳。枪声一响,林大雨倒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一张脸上满是鲜血。所幸地铳埋的时间长了,炮药受到潮气影响,射出来的铁子和
铁钎不太有力,只伤了皮肉。林大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找了一处泉水照了照,自
嘲地说,紫玉见到这副样子,一定会劝他学杭九枫,再娶一个女人。因为疼痛,林
大雨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他竟劝柳子墨,不要仗着自己有本钱,连雪柠这样的
好女人都不理,往后他心里会悔得出血的。
日子重归平静,在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