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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Steve必须逼自己专心,他尽所有努力,把代代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排除脑外。
他努力了,但成功指数并不高,虽说他们谈妥了每一个细节,但对方仍发现他在许多时间里心不在焉。
首度,他的面具在外人眼前滑下,他的冷静沉着不复见。
代代的愤怒、代代的泪,无时不刻压迫他心问,他想早早结束这-切回到她身边。
所以,在回程中,他的车速高达一百二十;所以,他的脚步控制在一分钟踩一百零八步,宽度九十公分:也所以,他的心跳始终接近一百。
快步走进房门,代代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手脚蜷缩,背靠贴住床。
她两眼无神,口中喃喃自语:“我在作梦,不要怕,没事的……”
拧起眉毛,寒光扫向那两个看顾她的人,他用凌厉眼光质问。
两人在旁边推推拉拉,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到最后,那个体形较小、力气赢不过人家的被挤出来受死。
“老大,不关我们的事,我好意叫她吃饭,才靠近一下,她就开始尖叫,好像我们要侵犯她。拜托,她以为自己是玛丽莲梦露哦!”
他是外国流氓,要是换成中国流氓,他会在下一步,把口中的槟榔汁往地上一吐,告诉人家,他的血库积血很多,吐不完、流不干。
“她没吃饭?”声音化成冰箭,咻咻两声,射中红心。
“我想,东方人吃不惯我们西方口味。”他把责任推往种族差异上面。
“下去!”
他们接收到特赦令,忙不迭地往外跑。
蹲到代代身边,Steve轻轻解下手铐,抓住她的手腕,上面有瘀青。
她挣扎了?用很大的力气吧!是不是还想离开他?
捧起代代的脸,粗砺的大拇指拭净她的泪痕。
“很痛吗?对不起。”他的声音拉回她模糊意识。
他回来了!代代的双眼进出光芒。
“我等你很久,你都不回来。”声音里有委屈和可怜。伸展两手,她圈住他的脖子,牢牢地,不放。
代代的态度让他松口气,他回答一个没意义的句子:“我回来了。”
“我作恶梦。”他在,她的恐惧有人为她驱逐。
“梦见什么?”抱起她,他坐到床上,她坐在他怀中。
“梦见流氓,他们嘲笑我是鬼娃花子,我拿球棒打他们,可是他们力气好大,我的手被折断,痛得我冷汗直冒,我很勇敢,拿西瓜刀砍他们,他们被吓跑……”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颤抖,这个梦真实到骇人。
“你有暴力倾向,哪有人连作梦都梦见自己砍人?”
“我很凶,也很冷漠,我要大家全怕我,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害怕得最厉害的人是我自己。我怕他们笑我半脸美女,也怕他们把同情心用在我身上,我是不是矛盾怪胎?”
代代的话戳进他心底。他又何尝不是?人人只看见他的强势面,看不到他也会脆弱,他随时随地挂上强者面具,要求所有人屈服于他。
“你很介意脸上的疤痕吗?”
手轻轻碰触她的左脸颊,他不介意它们存在,从认识她第一眼开始,它们就是她的一部分,无关美丑。
“嗯!它们很丑,就算我用头发把它们挡起来,风一吹,它们还是会跑出来吓人。”
“等你准备好了,我帮你安排医生,把你身上每道伤痕弄掉,好不好?”
“弄得掉吗?我会变成以前的代代?”
“当然,现在的美容科技很发达,处理这些只是小事情。”
“好!我要、我要,我准备好了。”她忙不迭地说。
Steve不管才清晨六点半,拿起手机就拨通电话,几声交谈后,他对代代说:“下星期三开刀,星期一医生会先过来看看你的状况。”
“好!”她缩进他怀里,软软的身子让他的心跳从一百恢复正常。
“代代……”
“嗯……”她累了,一晚上的惶恐紧绷在他怀中获得纡解。
“晚上我和Megan出门,并不是为了谈论婚事,我们在谈一个麻烦Case,若是处理不好,对以后的工作会造成很多困扰,Tony也一起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他总是破例地为她解释,因为她是他的特殊。
“嗯!我胡乱发脾气,对不起。”
听到他的说辞,她放心。从现在起,不管谁对她说什么,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