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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个个问题就像一道道绳索,绞得他喘不过气来。
“青廷,是不是不舒服?”粗重的喘息惊动了顾新。
吕不显马上搭话:“有病要早去医院,千万耽误不得。”
话在夏青廷耳里听来,是能听出些话外之音的。顾新和吕不显关心的意味是少的,劝他休息倒是真的。各个处室谁若生病,每个人的滋味是复杂的。机关是个大家庭,你病了,无疑会造成一个岗位空缺,如果是处长,副处长可以代行职权;如果是副处长或科长病了,处长会少了些威胁。但有人病了就得去看病,又得小小破费。不是局长副局长或处室一把手实权在握者,一般人都不希望生病住院,即便局长副局长他们也不想,即便给了别人送礼的借口,可毕竟给人垂垂老矣的印象。
夏青廷心里有些不快,不过马上利用了这个机会,点点头说是有点不舒服。顾新于是大手一挥: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夏青廷又抿口茶,整理一下桌上文件,这才出办公室。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约李美商讨对策。
这件事非同小可!过去只有反特片里才有的窃听事件,居然就在自己家里眼皮底下发生了!
问题是他家实在没什么可值得窃听的呀!这正是问题关键之所在。
他,夏青廷,一个行政机关副处长,不掌实权,亦无叛国之心,虽有鸿鹄之志,却无损人利己之举。
李美,虽是政法部门处长,可不涉要害核心机密,为人低调,无女强人企图,做到这个任上已是心满意足。
到了和茶苑定好的包厢,又过了几分钟,李美提个小手袋匆匆来赴约。
“老婆,你先别紧张,答应我,不准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夏青廷关上包厢门,再加上反锁,面色凝重地看着李美。
李美如临大敌:“连我爸妈都不能说吗?”
夏青廷点头,说至少目前是。
他把火柴盒大小的窃听器摆到桌上,说这是从卧室里搜到的窃听器,而且绝对保证不是假的。他来茶馆之前到电脑城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菁菁?”聪明如李美,她也想到了。
夏青廷点头,又摇头。点头表示应该不会错,摇头表示不理解,这还是一个谜。李美急切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张得快哭出来了:“别吓我啊,别吓我……菁菁怎么会……”又急切地抬头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是不是她被坏人利用……”
空气有些凝滞,“啪”的一声打火机打出一点火团,夏青廷点燃嘴里的烟。他还在大学时代抽过烟的,十几年了,今天他实在憋得慌,又抽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啊?”李美乱了神了。
夏青廷站起来:“我们都需要冷静。”
毕竟是领导干部,这话一语中的。李美平静了,很快。夏青廷也可以思考开了。
“先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夏青廷思路又放开了一些,他要李美和他换位思考彼此有什么引人注意之处,“比方说,你在厅里得罪过什么人或工作上引人忌恨没有?”
李美从厅长到普通办事员到门卫保安都逐一排查,觉得可能性不大,她反问丈夫有没有。夏青廷早已搜肠刮肚了几十遍,说没有那不现实,比如顾新吕不显就对他虎视眈眈,说有,又似乎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从没来过他家做客,而且和夏菁也不认识。
茶已渐渐冷却。两人木木地坐着,世界似乎已不存在,只有这件头等大事了,胡壁局长的事也不重要了,挂职的事也可有可无了——这个定时炸弹不拆除,他们会有前途吗?
到快下班时,生物钟告诉两人不能这么磨蹭了。两人初步达成一致:慎重行事,先不向女儿逼宫,只宜委婉地教育。同时密切注意女儿和什么人接触。
李美和夏青廷还预演了一番。李美提出的话都是些金玉良言,什么“你可以在金钱上贫穷,但绝不能在精神上贫乏,”“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做坏事。”什么“交友要慎重,交心要稳重。”
夏青廷说万一闹起来了,他是唱黑脸还是唱红脸。李美点头说这很重要,就设想说万一女儿使劲子,她就抡大棒,他就喂胡萝卜或者软糖。女儿心理上更亲近父亲一些。
“实行不在,就给她钱,以毒攻毒,”夏青廷设想了N种可能。这一招立刻被李美否定:“任何能够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是代价!”
两人又设计了和女儿见面的细节,包括谁为主上教育课,谁旁敲侧击。再两人分工跟踪事宜。
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