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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一声我想听到的,你知道是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她像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合上了眼,“我把她还给你。”“承佑。”他趴在地上,直不起的身子,垂下的脑袋,泪滴一滴滴积聚在她的身上。
其实,他已经明白,淮江的那一个冬天,才是和她的初遇。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透过暖锅上方升起的淡淡白烟,模糊的视线中,是弯起的唇瓣,含笑的眼神,温柔如水。
“你竟然会笑?”其实,他没有说的是,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很好看。你把风承远还给他,可他的心,还是会痛。
“老八,老八,你怎么…”柳溪放开了秦玦的身子,一个箭步冲到房里,院里满是倒地的士兵,和被震碎的门板,屋内空空如也,火沛早已不知去向,连那把琴,也被一并带走了。
她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我竟会相信她,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院里传来一声伴随着吐血的咳嗽声,“十三。”“老八,你怎么样?”秦玦的手指掐着柳溪的手腕,“殿下,殿下,快…”太晚了。一切都结束了,殿下离开了。将她还给他。这种话,竟然会从殿下口中说出来。不,这不会是殿下的本意,是因为媚术,因为殿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她相信了火沛,她竟亲手将殿下推上了死路。
柳溪站在咫尺阁前,只觉得所有的空气都在她四周抽离,她看着风承远将已经半晕过去的沈默从地上抱起来,从她身边擦身离开。沈默并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天还大亮着,不过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之前那一天,还是已经过了一夜。“你可总算是醒了。”“莫大夫?”“怎么样?早和你说了要一步步来,一天不能走太多…”“承远呢?”沈默打断了她。“之前一直都在,刚才出去了。”“你知道了吗?”“知道什么?”“她…我说不清楚,总之承佑的意识,消失了。”“我大概知道了。”“这可能吗?我是说,她自己能决定离开?这说不通的,不是吗?”莫林低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急?你不希望这发生是吗?”“我…”“那你又希望谁离开?承远?”“不。”他脱口而出,“不,她不能走。”“所以,这就是结果。”莫林摊了摊手,转过身去自言自语,“没想到我一直都想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绝无仅有的医例,我一定得记下来。”沈默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是,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什么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根本就没有什么他想要的结果,从一开始,他就被打上了一个无解的结,而现在,这个结解了,却是被生生割断了,承佑,离开了。那个一心要拿下这天下,那个说他最适合做帝君的风承佑,却丢了她心中的江山,离开了。
莫林提着她的手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默已经从床上下来,坐回了他的轮椅上,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好几道,她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看看我那老娘,连自己亲生孩子的名字都懒得取,拿两个姓一凑,我们不也都活得好好的。”沈默推着轮椅朝门口走去,佑王府的门槛前后依旧全都是上下坡道,轮椅出了门,他缓缓回过头来,“莫大夫,你知道吗?”“什么?”“你刚才那个安慰,糟透了。”顺其自然,谈何容易。而现在唯一能让他好受些的,就是让自己没有空去想,去念,去痛。他必须有需要去做的事充斥在脑海中,让他从这种窒息的怜与痛中抽身出来。
他推动轮椅上了风承佑的院子,还没靠近房门,就被一道声音从背后冷冷喝住,“你要做什么?”“进去,你看不到吗?”“对不起,远王君,那是殿下的房间,恐怕你不能进去。”沈默深吸了一口气,挪动轮椅转回了身,看着她,“那么,请柳大将军替我进去看一下,那六尊麒麟是否还在?”柳溪蹙起了眉,不过还是飞快地越过他推开了房门,长案上,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琉璃罩。
她一回头,沈默正停在门外,视线扫过房内,火沛果真拿走了那六只麒麟,她没能从拓印下来的刻文中悟出媚王调,她又怎么可能放弃。“那么能不能请柳大将军立刻调兵上阴山?”“还有意义吗?”柳溪缓缓走出了房间,“殿下已经不在了,这一切,还有任何意义吗?”
“所以,你要将西荒拱手相让,将天下交到那个玷污杀害了她父亲的人手里。连你,都不愿完成她的心愿,她真可怜。”“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殿下会离开,全是因为你。”柳溪俯低身子扣住了他轮椅的扶手,狠狠地瞪着他,只是那故作阴狠的双眼,已然通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