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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见她这般时候还要嘴硬,果然不见棺材不落泪,心中一声冷笑,沉了脸色,眼眸越发冷冽了。
司棋一笑:“知道奶奶有体面,只是奶奶体面再大也是这屋里奴才,东西丢了还不兴人问一声儿呢,奶奶拿了就说拿了,姑娘也说,您老换回来就是了。没看见您老就说没看见,这般嘴里不三不四,叫人好没意思!”
绣橘泣道:“这也是姑娘心慈,拦着不许告太太,叫我说,一早告诉了,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一并拉了去,挨个一顿板子,铁打的人也吐口了。”
奶娘不敢看迎春冷冽的眼睛,低头絮叨:“我没看见,谁说我看见了?告太太我也不怕,我可是老太太得人。”
两位教引嬷嬷是知道奶娘好赌的毛病,也知道奶娘最近频繁参赌,手气奇背,都成了散财观音了,只要有她参加,每每三家盈利,外面还有场外分红的。
今日之事出来,他们就有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他又是奶娘跟姑娘最亲,故而隐忍未发。却在奶娘进房之时就留心观察她的言行,见她虽然嘴里说得硬气,却闪烁其词,神情紧张,心中一默算,也便猜到了八分。
两个嬷嬷交换眼色,方嬷嬷先出了头:“老姐姐这一阵子手边一直紧张,问我就借了好几回,一两也有,几钱也有,更是前几日,急得快要上房揭瓦,几百铜子也收了,三日前倒拢共还回来了,敢问老姐姐,这钱哪里挪来的?”
另一位嬷嬷忙着点头:“就是,我的一两三钱也还了,就在三天前。这可是一大笔钱,老姐姐月例不过二两,请老姐姐说清楚这钱来路,姐姐可别抵赖。”
方嬷嬷紧着附和点头:“我还知道,这府里姐姐还欠了别人,厨房赵顺家里就是一个,这事儿一问就知,姐姐还是说实话吧。”
“你们胡说!”奶娘头上汗液出来了,抬头看着迎春;急急向迎春辩白:“姑娘别听他们,我;我”
话已至此,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一个个屏住呼吸,瞪着奶娘,也等着迎春最后发落。
迎春叹口气:“所有人都出去,奶娘留下说话。”
众人一一告辞,绣橘最后关上房门。
迎春笑一笑方道:“奶娘,您老说实话,刚才您掖进去的是不是当票?”
奶娘慌忙捏紧袖口:“没有,没有?”
迎春见她这般时候还在抵赖,不由冷笑:“为了奶娘面子,我都让人出去了,怎么,奶娘还不预备说实话呢?奶娘不愿意当着我说,难道真要我回了太太,把奶娘交给赖大家里?”
奶娘一惊:“姑娘,你不能这样绝情,我对姑娘一心一意,当姑娘是宝贝一般抱在胸口长大,纵没功劳,也有苦劳呢!姑娘看在吃奶吧。”
迎春淡然道:“功劳苦劳,宝贝不宝贝的,奶娘心里清楚,我也心中有数,不是看在吃奶份上,我也不与奶娘说这些,直接就告诉了太太,奶娘只怕这会儿已经进了黑房子了。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现在说的是那套东西哪去了,奶娘最好别说不知道,要不请绣橘娘来一趟?”
奶娘闻言心头一震,知道再无狡辩了,立时跪下了,自己一个耳光扇在脸上:“姑娘,我不是人!”
迎春一偏身子不受礼:“奶娘起来,坐下说话,别折我寿。”
奶娘抖抖索索起身,哪里敢坐下。
迎春便问:“东西呢?不会这块就完了呢?”
奶娘掏出当票搁在桌上,又摸出一包碎银子也搁在桌子上:“就剩下这些了。”
迎春看看当票,看看银子,叹口气:“银子奶娘收起吧,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
奶娘闻言扑通跪下痛哭流涕:“姑娘得好,老身一辈子不会忘记,今后定然一心一意伺候姑娘。”
迎春摇头:“奶娘应该知道,您伸手之时就该知道,我们缘分尽了。”
奶娘惊愕抬头:“啊?姑娘不是说?”
迎春言道:“这事儿我不会说出去,东西我会想法子赎回来,奶娘的银钱我不回收,权当感谢奶娘这些年照顾,只是家有家规,我这屋里奶娘不能待了,如何出这屋子,奶娘自己想法子,我不忍心破坏奶娘的声誉,只望奶娘自己也该掂量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否则。”
李奶奶至此除了哭泣也无别的法子,迎春不出她的丑,她当然也要顾全迎春面子,不能叫迎春背负不容他人名声,她知道该如何做,只是不甘心:“你奶兄不得力,我若没有了月例,一家子还要过日子呢。”
迎春笑道:“奶娘说的什么话,奶娘有恩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