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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回头一见宝玉进来,立马就变了脸色,骂问道:“你这个祸害!方以为你长大成人了,洗心革面再不同往日那般似小儿一般,哪知你却是死性不改,依旧到处惹是生非!我来问你,你可是与范相家的公子斗诗赌气,把他狠狠戏耍了一番?”
贾宝玉以为何事,原来却是这件,当下也不以为意,点头道:“确有其事。”
贾政听他果然承认了,而且还是这般理直气壮,毫不知错,气得目瞪口歪,指着他骂道:“你你平日在家玩耍便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来!那范公子是范相独子,爱若珍宝,你是个什么人物,无故去招惹他作甚?如今祸及于我,你还不知错!”
贾宝玉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经过这些日子宝玉的表现,加上又立了救驾大功,封官赐爵,光耀门楣,贾政本以为他是长大成人了,对他改观了不少,以前的厌恶之心也早已丢到爪洼国去了。不想今日见宝玉做了错事,尚不知错,如个懵懂孩童一般,不免大失所望,那先前本来以为后继有人的心思,又没了。
贾政气得面如土色,如果是以前,就这事,足以让贾政对他大施笞挞。但此时贾宝玉身份地位已然不同,要论起来,贾政的品级还在其之下,一向恪守封建等级观念的贾政自然不敢再对贾宝玉如何,只是气得目瞪口歪,浑身颤抖,指着宝玉,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何故如此盛怒?”贾宝玉故意如此一问,心想:这个书呆子便宜老爸,看来有些事不点醒他是不行了。
“你”贾政气得喘了半天气,这才缓过来一些,怒道:“你还不知错!范源乃当朝宰相,权势滔天,是你这乳臭未干,未经世事的小儿能惹得起的吗?你你当真气死我也!”
“父亲息怒!”贾宝玉走过去,帮着他拍了拍后背,让他舒出一口气。
贾政却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还有何话说?”
宝玉便问道:“我只想请问父亲,范家与我贾家是何关系?”
贾政道:“这还用问,我们两家并无关系。”
宝玉又问:“那我们和义忠亲王是何关系?范家又与义忠亲王是何关系?”
贾政见宝玉问的蹊跷,细细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这样说来,我们和范家倒是对立关系,虽然如此,我们平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如今你得罪了他,他岂能和你干休?”
宝玉笑道:“既然是敌对关系,我就算不得罪他,他也要对付我们,那么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贾政一时倒被宝玉说得语塞,沉吟半晌,方道:“话虽如此,可你怎能主动挑起事端,范相岂是好惹的?”
宝玉道:“其实我们私下里与范家是对立关系,倒不如明着和他家是对立关系更好。”
“哦?此话怎讲?”贾政渐渐开始想明白一些,也有些重视宝玉说的话了。
宝玉道:“我想问问父亲,圣上是希望下面的臣子们和和睦睦,亲如一家好呢,还是希望下面的臣子们时常有些争斗呢?”
“当然是臣子和睦”贾政是个书呆子,平常满口圣人之道,对王者诡道之术却不甚了解,本想回答圣上通常训诫臣下的话,但细细一想,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说至一半便噎住了。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迂腐得无药可救嘛!贾宝玉笑道:“希望臣子和睦的话,那都是圣上官面上说的好听的,如果真的整个朝堂百官和睦,亲如一家,他可却要寝食难安呢。”
“休得胡说!”贾政被宝玉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喝住,但心里细细一想,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们和范家是明面的对立关系,范家却反而不敢把我们怎样了。”贾宝玉又道。
贾政听这话又觉得有理,渐渐陷入沉思。
“他要真把我们怎样了,那是明摆着公报私仇,圣上岂能容他?”贾宝玉一层一层如剥茧般分析下来,贾政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圣上所要做的,就是让下面这些臣子们势力平衡,他才能轻松掌控局面。圣上是绝不会任由范相恣意打压对手,一家独大的,相反,若是范相真要对付我们贾家,圣上还会居中调停,平衡势力,依旧让我们两家继续斗下去。”
贾宝玉这话竟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贾政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这这话竟然是从自己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儿子嘴中说出来的吗?贾政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如做梦一般,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