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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但是这种血肉横飞,哀号遍野的惨况是对所有人心理的极大考验。这,已是人间炼狱。
“你没事吧?”江傲皱着眉瞧着眼前的战况,宋军队势已被冲散,只靠着身后弓手的乱箭齐发来勉强压住阵脚,不让夏军冲压上来。夏军却已取了巨盾,抵挡着飞矢往前奋力冲杀。
“没事!”安心咬咬牙,从怀里拔出一把护身的小尖刀。江傲一见简直哭笑不得,一寸短一寸险,别说安心现下没什么武功,即便是她身手不弱,用这么短小的刀子跟人家的长剑长矛在战阵上厮杀也未必讨得了便宜去。
此时听得那卢将军大喊一声:“反贼不得猖狂!卢政来也!”,尔后当先冲进了宋军阵后。数百余名强弩手紧随其后,嘴里同时爆发出震天的嘶喊声,气势惊人。
安心骑在马上,先前还正在嘲笑这卢政上阵打战跟唱戏一般,这时听见这惊天动地的齐喊声,胸中竟也一股豪气上扬,只觉茫茫苍天之下,一切生命都变得渺小无比,恨不能也身着雕翎戎装,手执银枪跟着上前去厮杀。原来,许多人同时爆发出的一种情绪,是可以传染的!
再看江傲,面上带着淡定的笑容,望向那些夏国士兵的眼神——却是冷然!从骨子里透出的带着杀气的冷然!一个夏国的年轻士兵无意间撞上了江傲的目光,竟然怔忡了一下,恍惚之间,这个士兵便被强弩手射出的箭矢穿胸而过。倒下的时候,他的目光里还带着没有焦距的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在望见蓝天的那一瞬间又想起了这短暂一生里的点滴。
江傲移开了目光,浑身气势外放,顿时令人觉得冷傲之至,不可接近。他淡淡撇出一抹笑容,随手在战场上拾起了一把长枪,枪樱一抖,绽出一道寒光,向着冲过来的夏军拨刺而去,每一道银芒闪过,便有一个夏国士兵倒在他的长枪之下。纵身在杀场之上,如入无人之境。在这样的混战之下,是不需要存在怜悯的,拼的只是谁更残忍!谁,能够活到最后!生命在这个时刻,脆弱无比。
更多的鲜血喷溅,更多的生命流失,就连那夕阳也是一片红艳艳的色泽,染了血。安心苍白着脸,站在江傲顾及得到的地方,尽量替那些受伤的士兵包扎治疗,以减轻他们的痛苦。那样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庞,干涸的嘴唇,抽搐的肌肉,求生的眼神,令她心里酸涩涩地难过。
到了天色已昏暗欲黑的时候,卢政已带着那数量不多的强弩手压住了宋军的阵脚,箭矢不停地飞射出去,有如飞蟥。大将刘平,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身上,已染满了鲜血,头部,腿部更是多处受伤,却兀自顽斗不屈。宋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震,呐喊声震天,齐心协力将夏国兵马杀得开始退却。
“刘将军!此时天色已晚,四面又都是高山,夏军虽疲却还未溃败,况且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数倍,此时若是乘着夜色居高冲击,我们很难抵挡的住,还是先下令撤退吧!”卢政好不容易挤到了刘平的身旁,一脸忧色。
刘平深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见有些将士们竟开始打扫战场,更有拿着些战利品上前邀功的,断然摇了摇头回绝道:“此时不能松懈!你也知道夏军并未溃败,你看他们阵势不乱,只是暂时退去,还会再杀上来的!现下若是退兵,正好给了他们追击的机会。”说着,挺直了疲软脱力的身躯向着四周高声道:“各位将士,你们都是大宋的英雄儿男,此时形势危急,大家坚持胜了这一战,凯旋后本将必定论功重赏——”话未说完,眼前隐隐觉得一黑,头目晕眩,是血流得多了,有些支持不住。
安心见状急忙拖上江傲挤出一条路,奔到了刘平身旁,探手就要去抓刘平的手腕。谁知手一伸出去,却抓了个空,原来刘平只是微微晕眩了一阵,又缓过了神。
“你是谁?”刘平避过了安心的手,微皱着眉看着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方才忙着厮杀,宋军见安心与江傲一身宋国服饰,竟也无人有闲暇去理会他们。
“我啊?我是大夫!”安心压根不理会这个中年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强烈威势,随口答道。方才那一场惨烈的搏杀已经让安心倒足了胃口,再不说几句闲话来松散松散,她害怕今后连做梦都忘不了那地狱般的境况。
刘平眉头皱得更深了,刚想开口继续盘问,安心已然淡淡然向着一边的将士们道:“有伤药没有?”女人神经的韧性是不容小窥的,也许当她离开了战场,再想起眼前的情形会一头昏倒在地,但此时此刻,她要做的是救死扶伤,能救一个是一个。除了这个,她帮不上别的忙。
一旁随军的大夫见问,愣了半晌,竟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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