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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了吧,你会做饭我就会修房子了。
陆叙说,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然后进了厨房,进去前还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发现你妈比你可爱。
吃饭的时候我妈一直帮陆叙夹菜,我咳嗽来咳嗽去,用筷子把碗敲来敲去的,我妈就当我是一空气。陆叙看着我,笑得特奸诈,一双眼睛表达了无穷的意思。
我爸也挺喜欢陆叙的,一边吃饭一边和他聊工作方面的事情。我爸说他特欣赏陆叙这种年轻人,对待生活有理想,人生有正确的态度,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要么依赖父母,要么就彻底堕落,每天出入各种酒吧舞厅。陆叙被我爸表扬得有点脸红,我心里就在想,有种你也像在我妈面前一样装孙子扛着啊,有种你别脸红。
吃到一半我妈突然说,以前小北也来的,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来。
一句话说完一桌子人都不说话了。我不知道陆叙什么感受,反正我心里突然那么空虚了一下。说实话我都有点想不起顾小北的脸了,只记得他老是爱穿白色的衣服。可是想起他的感觉却还是那么清晰。有些人是一直会刻在生命里的,哪怕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可是每次想起他,那种感受,却永远不会变。顾小北就是刻在我生命里的那个人。
放下筷子,有点惆怅,我盯着电视,里面的人都挺欢乐的,穿红戴绿地蹦来蹦去。可是我不知道顾小北现在在干吗,也许还是一个人坐在天桥上不说话,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坐在天桥的栏杆上看下面来来往往的车灯,我一直觉得小北有自闭症。又或许他正在姚姗姗家吃饭,就跟当初在我家吃饭一样。
我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没头绪,于是不想了,越想越难过。陆叙也没说话,我和顾小北的事他都知道。
吃完饭陆叙去厨房洗碗去了,我妈一直不住口地夸他。我就在想我也不是没洗过碗啊,当初我洗的时候怎么没听见您说一句好话来着。
陆叙正在洗碗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闻婧,她告诉我说回来这么久了,大家要聚一聚。我说谁牵的头啊,闻婧说,微微啊,人家想死你了,你倒好,电话也没一个,丫气得想抽你。我问她什么时候啊,闻婧说,后天,就在微微的那家酒吧,你叫上陆叙和火柴吧,人多点儿热闹。我说好,顿了一下我小声问,顾小北去吗?闻婧说,不知道,人是微微约的,估计白松小北都会去吧,大家那么多年交情了。我说哦。闻婧说,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武长城还在洗碗呢,我得去帮他。我乐了,我说陆叙也正在洗碗呢,俩劳模!闻婧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我放下电话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真不该说,无论闻婧有没有新的男朋友,也无论闻婧心里怎么想,我都不该说那句话。因为我知道那句话特伤人,就跟我听见姚姗姗打电话跟我说顾小北在她家洗碗一样。
这几天北京一连下了好几场雪,到处白茫茫的,我穿着靴子走在大街上,听着雪在我脚下咯吱咯吱地我觉得特喜庆。好久没踩过这么大的雪了,在上海的雪都是不能积起来的,而且特脏,黑色的。我大老远就看见陆叙了,戴了顶毛线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站在雪地里等我。他今天倒穿得挺休闲的,米色的粗布裤子,上面是件白色的大衣,大衣背后还带个帽子,帽子上有圈白色的绒毛,看上去就像个大学一年级的弟弟似的。平时都看他穿西装,没想到他穿起休闲的衣服也挺好看的。模特身材就是模特身材。
正聊着,火柴开着一辆灰蓝色的别克过来了。她摇下窗子招呼我们上车。我坐进去,对火柴说,能耐了嘿,才回北京没几天呢,又弄辆车,够牛的啊!
火柴说那哪儿能啊,这是一朋友的,我借来开开。对了,微微的那个酒吧在哪儿,我找不到,你带个路。我也好久没见微微了,以前也不是特别熟,就跟你和闻婧熟,跟微微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这次要好好认识,听闻婧说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女的?那可够牛掰的。
我听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闻婧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抬高火柴呢还是在糟践微微。
陆叙说,微微一直就特别有能耐,以前和她合作过几次,微微谈合同能把别人给谈哭了。一般人和她把合同签完之后都得哭,说是又要白忙大半年了。你就知道微微的能耐了。我这次回北京,进的是我朋友的一家广告公司,我朋友在那儿做部门经理,他叫我过去做设计部总监。有几次也和微微有过联系,我觉得在她身上可以学到特多的东西。
我想,当初那个还会半夜打电话找我哭泣的微微似乎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风雪中摇摇摆摆的野菊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