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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我在写作上起步很早,但却很晚熟。像张爱玲三十岁前就把最重要的著作都写完了,而我写了那么久,才感觉自己可以开始准备好好写了,之前那二十本书彷佛是写作的煅炼。
“中文是字和字之间的蒙太奇”
M:你丈夫是德国评论家,他形容你的句子“经常像诗,读你的文章就像坐在美丽的河岸,然后逐渐进入冥想”。你觉得你是怎样找到中国文字的节奏、旋律,甚至画面,并且赋予它们生命?
C:我认为文字的美感除了画面或视觉性的连结,旋律和节奏也特别重要,而这些是自然产生的,一方面很小就开始写日记,写作是跟自己的灵魂对谈,陪灵魂散步,那些句子是附灵说话,当你贴近你的灵魂,那些句子会自然出现。中国古诗或者电影蒙太奇手法在经营文句的视觉性对我有较大影响,而喜欢音乐和舞蹈又使我注意节奏和旋律的衔接。
M:你的文章受到谁的影响最大?
C:《诗经》或中国古诗对我有影响,不同人生阶段,影响我的人也不同,十七岁前黑塞的书对我有极大的启发,之后是尼采和叔本华,大学时代读很多心理分析学如荣格和弗罗伊德的著作,也看了太多欧洲电影,之后到法国,我读杜拉斯、贝克特,有一阵子我爱读美国小说,短篇小说家卡佛的极简风格对我也有启发。
陈玉慧:迁移的蓝色灵魂(4)
M:你是用中文写作吗?在另一个语言系统中,用中文写作的感觉怎样?
C:我用中文写作,虽然会几门外语,但逐渐知道,我只能以母语创作,而且我很荣幸自己可以用中文创作。中文是非常曼妙的语文,你几乎爱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不像德文的解剖感很强,而法文却像分析,中文是字和字之间的蒙太奇,对我而言,是一个非常容易抒情的语文。
M:你觉得你和其它用中文写作的作家有什么不同之处?
C:我没想过,应该没有特别不同,如果有的话,我猜是在题材和语调上,因为长久生活在他乡,我关心的主题与他们不同,而经常使用外语说话,使我的中文写作时的语调和他们也不同。
M:之前我想把这篇采访稿的定名为《流浪的蓝色灵魂》,因为你总在漂泊,而且蓝色也是一种流动的、富有内涵的颜色。现在我觉得应该改成《迁移的蓝色灵魂》,流浪很美,但也有点悲,而迁移更像是一种需要遵循的自然法则。你觉得人必须正视迁移吗?迁移的意义在哪里?
C:英国作家布鲁斯查特文(Bruce Chatwin)曾说,人类的起源便是游牧生活,所以人迟早还是会回到游牧去,而今天的世界距离愈来愈小,人类迁移的可能性增加,愈来愈多的人过着精神游牧的生活,以前的人迁移是为了求生,现在是为了追求精神的满足。
而精神上的迁移与游牧是很必要的,那意味你对异文化的兴趣,以及一个对文化开放的立场,一个人如果不对于异已或异乡文化感到兴趣,那么他会逐渐流于民族主义,而多半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我认为在全球快速流通的廿一世纪,人类应从过去的经验里提升出来,不宜再犯老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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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家族》:陈玉慧在此书中透过一个台湾女子的寻根溯源,以复瓣玫瑰的结构一层层揭露家族的幽暗与秘密,同一旋律在不同章节变奏交响,独自又紧密衔接,一波*展出冲突、分裂、对抗,而至和解的终乐章。这是一部男性不断缺失的家庭史:一心想开飞机而抛家弃子的外公、为政治献身离家背井的叔公,以及被*放逐在不同女人间而不能负责的父亲,缺席的男人造成爱的缺席,无爱的女人只能彼此折磨、伤害,却又不得不互相依赖。
陈玉慧所建构的阴性史观,再再与传统男性大叙事背道而驰,女子的小情小爱,成为叙事重心,却最终撑起所有的重量,颠覆传统框架。她透过小我的描绘,影射整个台湾的命运,揉杂三代人近百年的台湾历史,融贯民俗、宗教、历史与人物回顾,为台湾近年来长篇小说的重要收获。
——摘自诚品网络书店
《维林的房间》:刊登于《Alice》:十字,以维林收拾房间作为故事的起始,引发出维林讲述了维林在父母死后,将自己在孤独中流放,却遇到了自己的所爱——美优,却始终静默于口,不将爱意诉说。而在这个收拾房间的契机下,美优终于忍不住给维林一次选择,正如《Alice》这期的主题:十字所蕴藏的意义,在这样一个短小却又曲折紧凑的故事中,得到了诠释。
《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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