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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冲动让他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便跑出房门——
“雪歌,你醒了?”正在客厅里忙着的唐清舞叫住他。
女友的叫声让程雪歌及时煞住了往大门冲去的步伐。
“早,清舞。你在忙什么?”他这才看到客厅里一堆纸箱凌乱放着。
“我想把伯父的物品都整理起来,这样可以妥善保存着,也可以……不再让你看了伤心。”唐清舞轻轻说着。
“清舞,谢谢你。”他走过去,跟她一样坐在地毯上。女友身边放着父亲的衣物,已经清洗过一次,正在折叠收纳。
两人静静的整理,衣物一件件被收进纸箱里,封箱。仔细的折叠放置,就像把对父亲的记忆牢牢收藏……他们无言的做着,无言的向父亲告别。
唐清舞手上拿着程志昂的最后一件衣服,突然开口道:
“雪歌,我会留下来帮你。”
听到这话,程雪歌停住手边的动作,看向身边脸色与他相同苍白憔悴的清舞。
“你不是已经在美国找到教师工作了?”
“我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你。”唐清舞垂下头,两滴豆大的泪落到她手上紧抓着的衣物里。“我……来不及见到伯父一面,心里好难过……要不是我坚持要等到口试后才过来……如果我可以不那么自私……”
“你别难过,不要难过。”程雪歌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吸一口气,想要安慰她的,想叫她别哭的,但他连叫自己不要伤心都没办法,又如何安慰她不要哭?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让伤心交融成更忧愁的风景,在他们这方私己的空间里,允许暂时的脆弱。
“雪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难过,我无法不伤心后悔。”
“清舞……”
“所以我决定不再那么自私了,我愿意留下来陪你。陪你进入我最讨厌的世界里,亲眼看到你把‘远帆'经营起来,我们不可以让伯父失望。而且,我也没办法在这时候离开你,我怙孤单,也怕你孤单,我们该在一起的。”
程雪歌感动的低语:
“谢谢你,我是希望你可以在我身边的,只是又怕勉强你。谢谢你愿意留下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
唐清舞从他的拥抱里抬起头,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会才问他:
“可是,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期限,好吗?”
“期限?”
“是的,期限。”她点头。“等公司稳定下来,你的目标就算达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停下来了?不一定要回美国,但是你不要再那么拚命,你停下来,让我们好好过着悠闲的生活,好不好?”
程雪歌看着她,没有办法立时响应她。是知道清舞一心想过简单淡泊生活的,他曾经也是。然而,现在,他不确定了。
面对女友期待的目光,程雪歌只能这么回答她:
“我会尽量不让你感到失望。”
“姚小姐,可不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把‘远帆'的员工都裁掉了?”
“没有‘都裁掉',高秘书还在,会计还在,工务部六个人全都没裁。”
“可是你把整个业务部的人都裁了!”
“还有两个业助。”
“剩两个业助可以做什么?”
“那请问程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在这半年内,业务部人员创造了什么功绩?开发了什么业务?他们除了每个月五号等着领底薪之外,其它时间做了什么?”
程雪歌被姚子望不冷不热又显得事不关己的口吻气得额爆青筋。要是在之前,他早暴跳如雷了,但自己形于外的愤怒,只会让对手看笑话而已,他尤其最最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笑话他。所以他要镇定,再怎么生气也不可以吼出来。这是从商的第一步——用最平和冷静的态度与人应对讲理,即使对方是不讲理的人。所以他深呼吸完后,以最轻的声音说道:
“请你不要这样说。‘远帆'这半年来经营陷入困境,理所当然业务人员也无法缴出好成绩,我父亲与我都是相同的想法,这不是业务的过错,而是因为公司经营不善的形象导致这个结果,不能怪他们。”
姚子望响应他的声音也是轻言细语,非常的客气:
“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程总,我个人有点小小的浅见,也请你仔细听听,大伙好一同讨论讨论。我是这么认为啦,当‘远帆'这两个字暂时无法成为公司冲业务时有力的商誉招牌时,身为业务,肩负公司营运命脉的人,若不能在这时机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