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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往承乾殿偏殿去。她颇有些意外于皇帝派人去琳琅殿请她到这儿来赏舞,这样万分荣幸、昭示宠爱的传召,不等她回到琳琅殿,妃嫔们便该都知晓了,更不说还有皇上的贴身内侍亲自相迎。到底这样的殊荣,没几个妃嫔能有。
箫晟随意的靠在软榻上,神情惬意,见徐熹领着沈蔚然进来只稍微抬了抬眼,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偏殿内的舞姬们身上,表情却似更加享受这曼妙非常的舞姿。沈蔚然跟着徐熹从一旁不紧不慢地走近箫晟,不曾瞥一眼那些舞姬们。
徐熹行礼之后便退到了旁边与高福全站至一起,独留沈蔚然在那处。沈蔚然在乐声中从容行礼,依然目不斜视,半点儿注意力都没放在那些舞姬身上。箫晟终于半坐了起来,免了沈蔚然的礼,可没赐座,只示意她一道坐在软榻上。
箫晟一直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待沈蔚然坐下后,便倾身上去附耳说道:“这是新近被送进来的一批舞姬,朕瞧着你对这些颇感兴趣,便让人去寻你来陪朕一起瞅瞅。”
细想起来,箫晟对沈蔚然并没有多少亲昵的举动,如现下这般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说话更是不曾有。沈蔚然表示,一个有着年轻健壮体魄的人近乎贴着自己的身子又在自己耳边说话,更兼有带着雄性的温热气息就喷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哪怕不至于夸张到瞬间心动,却也一样完全把持不住——瞬间就觉得脸烧得慌。
箫晟并非故意,只是觉得这乐声嘈杂,才凑近了一些与她说话,奈何这软榻就这么大小,贴得近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察觉沈蔚然瞬间便绷紧了身子,脸上没有异样,圆润白嫩如玉的耳珠却在这一刻迅速透出粉色,只这般羞怯又逞强的样子便让他实在是有趣得很。原先尚且觉得疲累不已的阴霾心情,就这么轻易扫去了许多。
迅速恢复理智的沈蔚然却依旧绷着身子,放在身前的手也捏紧了裙摆,她抿嘴轻瞥个个皆似柔若无骨的舞姬们,在心里对领舞的样貌身段给予肯定,这才偏头故作从容,好奇又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怎的知道臣妾对这些感兴趣?” 感觉到沈蔚然始终绷着身子,箫晟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复靠着软榻,可没回答沈蔚然的问题,只说既然是感兴趣,欣赏便对了。
沈蔚然并没有对这些多感兴趣,箫晟没可能是从荔枝或者谁那里得知的,那么便只能是他自己认定了。想来想去,唯有可能是前些时日萧姝的生辰宴上她一直都在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若是因为这样,便多少能说得通。可沈蔚然没自恋到觉得箫晟是多在乎她才记得她的喜好,今日之事,多半不过是箫晟的一时兴起,更没准刚才的话没准是随口说说。
其实陪着皇帝一起欣赏美人这样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美,若不是刚刚午睡醒来,沈蔚然觉着自个真不一定能撑得住。正巧一支舞蹈结束,奏乐都歇了,箫晟示意停了,舞姬们便纷纷行礼听候皇帝示下。
沈蔚然嘴角含笑瞧着领舞的美人半蹲着身子,和其他舞姬垂首埋头的样子不同,她此刻正大睁着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左顾右盼,仿佛对这殿内的事物感到十分新奇。她看起来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身段姣好且纤浓合度,和她的样貌完全不符,于是形成了反差能让人瞬间便被吸引。莫怪乎她敢有这般大胆的行径了。
“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
箫晟正和沈蔚然一样打量着面前的美人,听了内侍来报,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说宣进来。
施夷光进来殿内,飞快的扫了一眼殿中的舞姬们,接着才看向了箫晟和沈蔚然。如同沈蔚然先前每一次见到施夷光一般,从她的神态中总能感觉得到骄傲和不屑的意思,哪怕她此刻笑着。
沈蔚然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在箫晟面前,施夷光的态度应该会十分温软,却并不是。如此,她能坐在皇贵妃这个位置上,怕和箫晟的意愿没有什么关系了。
箫晟免了施夷光的礼,语气平淡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此刻这殿内的气氛实在说不上多好,尚且坐在软榻上的沈蔚然只好自动选择不去在意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然后依着礼矩在这时起身向施夷光行礼请安。也许她应该有眼力见一点,在施夷光进来的时候便乖乖的站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着明显会让她心里不舒服的事情故意膈应她。这么想着,沈蔚然又自觉地带上了笑容。
还没等施夷光免沈蔚然的礼,半坐着的箫晟已先问她,“皇贵妃寻朕有什么事情吗?”说话间,拉了沈蔚然的手让她重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和他离得很近。这般举动于沈蔚然而言,等于是暗示她要好好的配合,她亦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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