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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传唱。他真应该乘着驯鹿雪橇第一个来到中国,往中国孩子床头的袜子里塞满礼物。这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世界上的你、我、他第一次如此的接近,如此的息息攸关。
日语口语课只剩下最后一节了。看似漫长的一个半月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倏然而过,留下的只有教室里牙牙学语的反复吟诵的余音。
大家对久美子老师都十分满意,十分喜欢她。倒不是她的课程有多么的优秀,多么的让我们受益匪浅,更多的是她对于事物的认真态度,让我们很佩服,很欣赏。久美子老师每节课都是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虽然不是专业的日语教师,但她的笔记本上对于每节课的内容总是准备得充分细心,更是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耽误过一节课时。真到了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
“先生,稍微有些胖了啊。”
上一节课,当久美子老师用日语和老赵做对话时,老赵突然用日语来了这么一句,说得所有人在瞬间的发愣后便是哄堂大笑。久美子老师的脸“嗵”地一下子红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掩着嘴尴尬羞怯地笑了起来。这个老赵也真是的,这种话也能张口就来,是要哗众取宠,还是故意给久美子老师难堪。
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久美子老师确实胖了些。她的脸明显丰润了不少,两腮处都能看到清楚的赘肉,身上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使有变化,由于是冬季着装多的缘故也不好判断。久美子老师说她也正因此事而发愁。我们试着给她总结了两条:其一,中国菜比日本料理油腻许多,好吃许多,她吃了这个又不忍拉下那个,所以吃得比日本要多,营养又足,故转化为不易燃烧的脂肪;其二,异国他乡的生活,让她颇有压力,使她需要找个出口发泄出来,而这个出口就是暴饮暴食,不能不胖。
她思考了一下,只能部分同意我们的观点。她说平时倒并没有吃太多的中国菜,相反,由于“过度”油腻,她到现在仍是不习惯。好吃的菜自然不少,却没有太多的口福,倒是韩国菜吃得挺多,因为班里的韩国同学的缘故。我们说那也对啊,吃烤肉也长肉。她又说至于暴饮暴食更是没有的事。她先后拜访了几个同日本女留学生前辈,所有人都把自己来中国后那段体重激增的不堪经历告诉了她,让她千万小心,莫不要走了她们当年的老路,所以她平常很是注意,根本不敢多吃。可注意也注意了,小心也小心了,但她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发胖了。她很愁新年回国时该如何面对家人与朋友,唯恐大家调侃她的“胖模样”。
“心宽体胖。”老赵又来了这么一句。
“嗯?”因为这次老赵说的是汉语,久美子老师没有明白是何意思,估计在学校里她也没学到如此“高深”的词汇。
“就是说你比在日本时活得没压力,轻松愉快,所以身体自然就胖了。”老赵很罕见的把这一长段内容用日语表达了出来,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总体意思久美子老师是听懂了。她眨眨眼思考片刻后说也许是吧。
最后一节课没有预想中的悲壮凄凉。久美子老师普通地教,我们平凡地听。没有“谁的眼泪在飞”,也没有“还想再听五百年”。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来,那就是上节课冒天下之大不韪,当面夸奖女人“你胖了”的老赵。
经全班人集体讨论通过,鉴于老赵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以今晚的散伙饭由他来请,且消费不得低于四位数。老赵闻讯后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大声击鼓喊冤,把自己说得比窦娥都冤。什么马上要去日本啦,那边的物价太高啦,老弟我要去吃苦啦,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的寒蝉凄切,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不下“死手”是不行了,我大喝一声:“弥陀佛!”
“汝若再喋喋不休,扰乱公堂。呜呼呀!就真的没得商量了,死啦死啦的有!”
老赵蔫了,课也听不下去了,偷偷掏出钱包,数着即将弃自己而去的人民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恨不得将每张纸币的号码都记下来以纪念他们之间死去的爱情,只为换来他人胃中的夜曲。
最终老赵发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好心人还是不那么难找的。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川菜馆,漂着一层厚厚红辣椒的大盆水煮鱼,让所有人还没等吃口腔就产生了化学反应,顺着舌根渗出粘稠的口水,下咽,又渗出一层,前赴后继;不可缺少的麻婆豆腐,麻到我们真想去四川寻那位陈姓麻婆叩首顿拜;夫妻肺片让久美子老师好容易才弄懂名字的含义,为它的通俗直接惊呼不已;回锅肉来不及回锅,便被塞进一张张鳄口,顺流而下。九个人吃得肚圆腹胀,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