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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于我是太过沉重的一个负担,但它之于我更是举足轻重的筹码,不得不扛。
“死里逃生的那一天,我曾对我父皇陵寝的方向发过誓,这是我对我父皇的承诺,就像你一直守着对你母妃的誓言一般,无法妥协。”我心里冷笑一声,倔强的挺直脊背,字字坚定的说道,“而且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我必须得担!至少——那时我们才有了活着的资本!”
此时我们受制于人又毫无还手之力,说到底还是与身份地位无关,差就差在我们手上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
若是手无实权,就算你身份再显贵,所站的位子再高,终还是逃不过一个受制于人的宿命。
韦北辰之于风北渡是这样,我之于整个天下亦然。
而现在他们还容下的我,也正是因为看准了我此时两手空空,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此时我若不抓紧时机,等到他们有所警觉之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我的意思韦北辰完全明白,最后他也终是无话可说的一声叹息,“如果你已经决定了,我都随你。”
不问原因,不管结果,他对我,有的永远都只是纵容。
可是在他这种无止境的纵容里,我却慢慢开始觉得恐慌,就好像他每为我做一件事的同时都是为了将我从他身边推拒的更远一些一样,我怕迟早有一天,除了他给的这些回忆我就什么也抓不到了。
如果我回南野,如果——
我不敢去想那些未知的日夜过后会有怎样的明天。
“韦北辰!”我闭上眼,仰头狠狠的吸进两口气,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最后出口的却都是最无力的叹息。
“如果——我要你来做这个南野王,如何?”我问,唇边蔓延出的笑都带了苦涩的沧桑。
这句话我不该对他说,我一直也不敢对他说,此时说出来,眼前的光景尚好,可是我已然听到自己身后处心积虑构建起来的那座堡垒轰然坍塌的声音。
静谧,空气里死一般的静默气息,已经将我推到悬崖绝壁之上。
前一刻还那么迷恋,此时,我却是突然特别惧怕会听到韦北辰的声音,怕他一开口就将我从这生死一线间推下去。
然后良久过后,我还是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呵——”他的声音依旧轻缓,不愠不火,“南野的传国玉玺——”
话到一半,他的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窗外惨白的日光映在眼前的窗棂上,丝丝入目都是疼痛。
我骗了他,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对他坦白过是么?
“是!”我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直视眼前刺目的阳光,“我一直都知道!”
北越,夜澜,甚至苍月城,他们三方倾尽国中所有的人力物力翻天覆地的找了三年都遍寻不见的南野传国玉玺,从一开始就在我的掌握之中。
多么可笑呵,他们所有人都把矛头直指骆无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到我身上。
身后又是很长时间的静默,后来韦北辰出口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从一开始他就甘于做你掩人耳目的棋子!”
没有质问,也没有追究,他只是用最真实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是的,这就是我与骆无殇之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下不了狠手杀他。
爱过也罢,恨过也罢,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在爱过恨过背叛过之后,当一个男人还肯不惜一切替你去死的时候——
我确实不知道我还能怎样去面对他。
面对不了的时候我本能的选择逃避,可在这同时我却又心安理得的受了他的庇护。
“我没有逼他。”我说。
“或许他说的对,在你面前我们两个都欠着磊落,只是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却比我高尚的多。”
韦北辰说这句话是时候终于不再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沉郁中带了压抑很深的情绪。
其实我知道他真正想说的话,此事的症结不在于骆无殇有多高尚,而只在于我有多低劣,恰是我的低劣才将骆无殇抬高。
可是韦北辰,他终究还是仁慈的没有把那样的字眼送给我。
我勉强牵动嘴角,象征性的抛给自己的一个嘲讽的微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韦北辰没有回答我的话,片刻之后我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