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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找校长比找总理难。他灵机一动,坐车七扭八拐找到校长家,手拍疼了,防盗门也他妈不开。“校长啊校长,”他沮丧地蹲在门口,“躲哪儿去啦?我和我儿子想你呀。”
校长不想武巩,温副县想武巩。小琴来电话:“武乡长快来呀,温副县要吃了我们啦!”
公务之事岂敢怠慢,武巩撂下私事忙不迭赶回县政府。发现有农民蹲在墙边打蔫,他嘴角褶皱里挂出几丝笑,哈哈,你们闹累了?那就该我出手了。他三步两步穿过电动门登上高台阶,对众人当头一声断喝:“你们胆敢聚众闹事扰乱政府办公秩序?好大的胆子!凡是不想进拘留所的,都随我立即撤离!”他这话两层意思,一是喊给温副县听,以示他坚定的态度;再者敲山震虎,威吓众人。维稳的主要矛盾就是大规模群访,人多嘴杂不好应付,上级一般都是息事宁人求平安,估计温副县始终在耐心劝解,不敢有一句大言语。武巩这么冷不丁来一下生硬恫吓,震慑效果肯定事半功倍。
现场果然静下来。无数个脑袋愣愣地看武巩,狗屁乡长他妈够横的。大面积震慑只能敲山震虎,武巩知道火候还不够,要找个软柿子捏,上前揪住庞大光背心,说:“村长挑头扰乱办公秩序,该当何罪?”
“我,”庞大光辩白,“没呀?”
“听着,配合我。”武巩嘀咕一句,把庞大光推向二柱子。“你们俩,”他手指在庞大光和二柱子之间戳来戳去,“想进监狱是吧?”
庞大光才明白武巩是杀鸡给猴看,让他威胁二柱子。“兄弟呀,”作为村长他只能顺从,面子得给武巩。他对二柱子说,“听人劝吃饱饭。我进监狱,你也跑不了。带人撤吧。”说完悄悄递过一个眼风。
“撤?”二柱子五大三粗,嗓门也豁亮。“门都没有!”外人都以为他脑瓜素,像尿不出一丈二尺尿的傻狍子。其实他灵透得很,知道庞大光明面替乡长说话,背地里向着乡亲们。所以他不能软,说话硬气就等于给庞大光拔闯。这就让庞大光有了推辞,扭过脸冲武巩无奈地摆手,意思是二柱子不撤,他没辙。武巩手指戳过来,牙齿咬得嘎嘎响。庞大光照葫芦画瓢又对二柱子重复一遍他刚才的话,说话声音很大,故意让武巩听见。然后悄悄告诉二柱子:“盯着,没事。”
“啥意思?”把二柱子弄糊涂了,问庞大光,“真撤?假撤?”
庞大光真想给二柱子一拳。话能这样问么,这不明摆告诉乡长咱俩穿一条裤子嘛?趁还未被武巩识破,他只好将计就计对二柱子瞪眼,使劲吼:“撤!”
二柱子骂骂咧咧,妈的,吃了枪药啦?到底啥意思。他真搞不清庞大光打啥主意了。庞大光是要地包地的主心骨,真他妈抓进去大伙就像没头苍蝇了。干脆走人。他朝人们挥手说:“撤!”
人们溜溜闹了一天基本都累了,巴不得回家歇会儿;有人不想撤,没闹出个结果等于白来一趟,就拦住那些想走的人。人心分化,武巩觉得时候到了。“乡亲们,”他开始真情告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想想,县长他能糊弄咱们吗?政府一直都在给咱们争取嘛。老少爷们都跟我回去,给县长一点时间帮咱们跑事。哎,小琴你快叫班车开过来,让乡亲们上车。”
小琴电话通知班车开到政府门口,招呼人们上车。人散开以后,武巩发现花坛边上坐着头发花白的温副县,他灰溜溜走过去,愧疚地说:“您受累了。”
“唉!”温副县确实累了,舔舔干裂的嘴唇,沙哑地说,“你让我很狼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 招商
小琴一大早站在武巩办公室门前,看表刚七点半,犹豫敲门还是不敲。“武乡长,”想起事情重大,举手敲门。“扎领带啊。”今天乡里有喜事。县乾坤钢铁公司承包乡轧钢厂,待会儿张总经理来乡政府会议室签协议。武巩昨晚叮嘱小琴,早上过来帮他扎领带。
听见响动武巩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呵欠连天地开门,说:“快进来,等着你呢。”他昨天接上访农民回宋村,连说带劝折腾了大半宿才回乡里,倒在床上没睡三个小时。实在缺觉,困死了。再困也得精神起来,乡轧钢厂这回终于有了婆家,大洼乡天大的事情。人家张总大老板,讲究仪式和台面,武巩坚持着正装扎领带,以示对张总尊重。
乡轧钢厂其实就是小冶炼。大洼乡人多地少,富余劳力多数收废钢铁。鉴于乡财政入不敷出,缺地农民就业难,武巩当乡长后提议建轧钢厂。供销社后院仓库架上电炉,废钢铁化成钢锭,转手卖给乾坤公司加工成盘条。虽然高耗能高污染,毕竟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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