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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襄和罗文炳瞪着四只眼睛,迷惘地看着他挑药选瓶子,尽都不解,闻言诧道:“谁?
哪一个老鬼?”
唐百州拿起这三个药瓶中的一瓶,从里面倒出两粒朱红色药丸,分喂在崔易禄和蒲兆丰口中,一面笑答道:“你们连老鬼都不认识?他就是有名的鬼医逍遥子,天下何人不知?……”
罗文炳陡听逍遥子三字,猛的一跳,惊喜道:“你这些药物,果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吗?”
唐百州咧嘴笑道:“不错,我前在贡噶山,不小心进了鬼门关,先在悬崖之上,碰着三个无常鬼,我一看情形不妙,便跪下了舍身崖,跌进一个大潭中,总以为这一遭断定是跟阎罗王结了亲家啦,从此后再不会有鬼找上门啦吧!谁知那几天许是酆都城里大拜拜,要赶去吃拜拜的野鬼太多了,我竟没赶上,反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将我从潭里拉了上来……”
赵文襄听到他获救经过,心里替他高兴,不由自主地张口喃喃道:“谢天谢地,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唐百州独眼一瞪,嚷道:“你先别高兴,话还没有完哩。当时我一看那白胡子老头鹤发童颜,很有几分得道的气味,暗想他必定就是南极仙翁了,正庆幸进不了阴冥,反登了仙班,哪知一向,那老小子竟是出了名的鬼医道遥子。”
罗文炳见他将救命恩人称作“老小子”,语气中甚是不敬,大不以为然,忙道:“逍遥子医术神奇,驰名天下,号称神医,那鬼医二字,乃是有些请他治病请不到的人,恶意中伤,故意胡说八道的,这人在下也久识,果是个难求的神医呢!”
唐百州笑道:“谁说不是呢?先时我一听那老小子又是鬼,心里甚是不耐和他交往,只因那悬崖太高,跌下去之前,又中了一些鬼气,混身不带劲,有力也使不出来,没办法,只得任由那老小子将我带离了潭边。那老小子人还真不坏,不但替我治好了伤势,而且还替我配了这只银眼珠,嵌在脸上,居然与真的差不了多少,我又见他身边有许多药瓶子,听他自己说,都是非常珍贵之物,心里一高兴,便向他要来玩玩。不想那老小子不透气,说什么也不肯,我一生气,趁着天黑他睡了,便全都给他来了个一扫而空,偷到了手,我也不敢再留,匆匆便跑啦。”
赵文襄惊道:“原来你这些药物全是偷来的?人家救了你性命,你反将他毕生收集的珍药偷了个精光,唐百州,你还有点良心投有?”
唐百州笑答道:“不要紧,我偷了药,他可以去再制,但我仅偷了这十余瓶,用光了便也没有了,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我吃了亏。”
罗文炳呀叫起来,道:“你怎的还吃了亏呢?”
唐百州道:“你想想吧!他丢了东西,只要去衙门里报一报案,便自有三班衙役捕快去帮他寻找即使找不到,他也可以重新再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于他并没有多大坏处,但我却惨了,旁的不用说,单只怀着这十几个瓶子整天狂奔,白天怕被他追到,夜晚又怕别人再从我身上偷去,怀着药瓶子睡觉,又怕翻身压碎了。我的老天,这一路上的罪,当真受得太多了,如此说来,岂不是他占了便宜,我吃了亏吗?”
罗文炳听了这篇歪理,一时张口结舌,反而说不出话来。
唐百州状甚得意,又道:“我这一路上,真是受尽了千般辛苦,万种折磨,离开了那老小子,为了找一件失去的东西,逼得再上了一次贡噶山,接着又去上国寺,又去飞越岭,又去终南山,而后又来到大巴山,光是这些山,便跑得我脚底板起泡,下气接不了上气,偏偏小黄马又被小保骑走,徒弟享福,我这做师父的受罪,现在总算跑到头啦,偏巧小黄马也得到手了,说起来,唉!真叫人哭笑不得。”他话头一转,又笑道:“不过,也不坏,昨天夜里要不亏了小黄马,只怕就要吃那厉奚老鬼的大亏。”
说到这里,他又将药瓶子重新排列寻找,挑选半晌,从里面找出一瓶满是药粉的来,解开傅小保腰际包扎布襟,将那一瓶药粉,倒了三分之一在伤口上,然后用衣轻轻将伤口掩住,笑道:“别动,别说话,最多两个时辰,保你就好。”傅小保忙点点头。
哪唐百州此时成了刚刚学成归来的名医,匆匆又赶到桌子边,东翻西找,又找出两瓶丸药来,各倒出两粒,一种喂给傅小保吞下,一种又分给崔易禄和蒲兆丰食用。
赵文襄和罗文炳眼睁睁望着这位唐大夫在诊断、挑药,忙得团团乱转,却不知他这些药,是否用得对,罗文炳尤其关心蒲兆丰生死,怕他疯疯癫癫胡乱喂药,一个不好,或许毒还未发,倒被药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