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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可能真的是死了,不然他怎么忍心看我这里任人欺凌?
秦绍扳开我的双腿时,我突然一阵恶心,是生理上的恶心,胃里的酸水正汩汩地往上冒。我可能没法接受除了温啸天以外的男人碰我的身体,它是如此迷恋着它曾经的主人,如此的忠贞不二,让居住在里面的灵魂黯然失色。
秦绍还在忙活他的事情,我的身体被有节奏地带动起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哗”地全部吐在了那张华贵的雕花大床上。
我觉得温啸天真的死了,所以冥冥之中他的鬼魂过来表示抗议来了。
可我觉得很糟糕,我没有在任何一部小说一部影视作品里看过做爱做到一半吐了该怎么处理,何况做爱的双方是相互雇佣的关系。我担忧我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吓着秦绍,让他以后的生活里有阴影,这样的话我不仅拿不到钱,我还有可能被追杀。
他裸着站起来,一如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说:“去洗了。”或者他在假装风平浪静,耍酷而已。
我惊慌失措地立刻滚回到了浴室。我在浴室里对着马桶干咳,可是一点都没有吐出来。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我不明白刚才哪来的东西可吐。这有违于唯物主义。
我从浴室里冲完澡再出来时,秦绍已经在刚才谈话的小客厅里等我了。
我胆颤心惊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秦先生。”
秦绍说:“你过来。”
我照着他的话做着。
他说:“把浴袍脱了。”
我也照办了。
他说:“坐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乖乖地坐了上去。
秦绍很快找准了位置,没有任何前戏,就这么进来了。
他说:“你自己动。”
我想这是今晚发生的最屈辱的事情。但刚才那种后悔的情绪也没有了。那时是吓到了,现在我调整过来,再次面对我需要去面对的现实中去。
我对性这方面只有一次经验,完全没有试过这样的姿势,他说让我动,我只好动。
我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我不敢看他,只能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大挂钟。大钟摆一摇一摆地,计算着我的屈辱有多长。挂钟的玻璃在灯光下倒影出我和他两人赤身裸体的样子。我们见了两次面,算上刚才这次,已经做过两次爱,现在正在做第三次。
镜中的我像是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我看见了一个幻象,也许又是真的:我丑陋的脸上全是血痕,我正用力地撕开它,一串带血的表皮就掉了下来。我的脚下有滚烫的岩浆、有烧红的铁,映着我血琳琳的脸,如坠地狱。
我的胃又突然泛起一阵恶心。酸胀的苦水来得迅猛,我都来不及控制,就吐在了秦绍光洁的身上。
我没有想过,原来我是个精神洁癖患者。我没法接受无爱的性。我连做情妇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该为我自己鼓掌还是悲哀?
秦绍一掌把我拍到在地上。我磕在大理石地面上,脑门突突地疼。我想他是有生气的资格的。我不仅不合格,还是个劣等的情妇。我连最基本的服务也提供不了。
秦绍走进浴室的背影都像是一只震怒的老虎。我很害怕,一动都不敢动地躺在原地,等着他出来。
可他出来的时候比刚才洗澡之前更加愤怒。他疾步走向楼梯那里,对着楼梯喊:“明叔,叫医生过来一趟。”
我原本是个性子淡的人,但无欲则刚,偶尔会说一些粗话,做一些壮举。虽不至彪悍这程度,但好歹也不是唯唯诺诺的人。可今天晚上的事情发展统统都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每件意外都让我不寒而栗。我被折磨得有些精神脆弱,有些怀疑今晚事情的真实性。我一直在等待有人在空中打个响指,或者在近处喊一声“卡”,然后我可以有惊无险地醒过来,心有余悸地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烂俗电影。
事实上,似乎也像是一场电影,而且是一场默片。我痴痴呆呆地待着地上,秦绍跟我说“起来”时,我都听不见,我只是看他的嘴一张一合,跟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可是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猜测他在发“起来”这个音。
秦绍只好蹲下来,把我拦腰抱起,到隔着一个走廊的另外一个卧室里。我被他不耐烦地套上一件男士衬衫。
接着我看见一个带着救急包的人进来。他拿着些酒精和绷带在我的头上绕绕停停。
后来我是怎么睡着的,我都不知道。